手掌刚一接触到脖子,老杜立即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他正要反抗,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而他婆娘和儿子三人却渐渐发力,老杜只觉得气息不畅,头又疼得厉害,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耳边居然传来师叔严厉低沉的声音,“杜保昇,你已陷入鬼瘴,要命不要?若是要命,你还不赶紧醒来!”
紧接着一股力量从额头处涌入,老杜不知道从哪生出来一股子力气,一把将婆娘和两个儿子甩开,人也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再一抬头,只见自己又回到了北京白纸坊的茶馆后院之中,面前正站着师叔和拜把子兄弟以及茅山道士三人。
三人见他从鬼瘴中醒了过来,齐齐松了口气。拜把子兄弟更是凑上来打量了老杜一番,确保他无事之后,才把刚才的情况说了。原来两人正在烧纸,老杜却突然站起了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没了知觉一般。
拜把子兄弟以为他蹲久了想要活动活动身子,并没当回事。师叔却立刻察觉出了异样,知道那恶鬼利用老杜,给他制造了鬼瘴目,让他进入了幻觉,若是不及时唤醒,只怕老杜立即就要死在当场。师叔立即蘸着五畜之血在老杜的额头上画了个符咒,然后口中念起咒语来。
老杜额头的灼烧感就是那五畜血起了作用的结果。他低头一看,果然见到自己右手满是鲜血,之前在幻境中湿润粘稠的感觉就是摸了血液的缘由。
老杜没等拜把子兄弟说完,就感激地向师叔道谢,师叔摆了摆手,神情略有些疲惫地说道,“我既答应帮你开坛做法,就一定不会中途放弃,大家再加把劲儿,我倒要瞧瞧这恶鬼还有什么本事。”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也没再出什么乱子。老杜和拜把子兄弟不禁齐齐松了口长气,师叔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严守供桌,命令老杜继续烧纸。时间很快到了晌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老杜又饿又累,给火烤得满头大汗。他正打算停一停,去厨房喝口水解渴,就听砰地一声,我所躺的那间房的房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了。
老杜几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我满脸鲜血地站在门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中满是轻蔑与恨意,仿佛眼前的祭坛十分可笑一般。
师叔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之前明明已经用镇魂绳将我捆绑结实,还用了道门捉鬼专用的手法,一般来说根本无法打开,没想到此刻那镇魂绳早就没了影子,而我已经给恶鬼完全占据了心窍,正打算破门而出破坏祭坛。
师叔暗叫一声不好,提步冲了上去,想要出其不意地制服我,没想到他刚贴到我身前,就给我抬手击飞了出去,这一手动作极快,等老杜几人反应过来时,师叔已经跌到墙根处,狠狠地喷了口鲜血。
茅山道士胆子最小,这会儿见师叔败下阵来,慌乱之下只想逃跑,转身就往前冲,却忘记身后正是一堵墙,额头狠狠地撞在上面,顿时血如泉涌,人也跌坐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轻蔑地说道,“一群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还想坏我好事?”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六七岁孩子的声音。
师叔趁他得意之际,一个利落的翻身滚到五畜血盆旁边,抬手就将血盆撇了过去。我抬手一挥,血盆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向一旁跌落而去,但此刻盆中的血已经洒落出来,满满地浇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