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啊。”林逸檀苦笑一声,心绪像是毛线球那样乱成一团。他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告诉碧玉落地球上的那个他呢,还是这个世界的“他”?犹豫了一下,他叹一声说道:
“我的故事没那么婉转,我原本是一个士兵,在战场上晕眩过去了,然后再睁眼,就已经被当作奴隶贩卖……”他嘴角勾起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也许就是因为我战场上的经历,才能觉醒为炼力者罢。”
他在暗地里疯狂地吐舌头,为自己的谎言而羞愧,但却感觉自己的嘴就像有了生命,控制不住地将谎话吐露出来。碧玉落不疑有他,一勒缰绳,马匹便轻快地跑了起来。
林逸檀瞄着碧玉落如玉般温润的脖颈,长呼了一口气。就在这时,碧玉落开口,骇了林逸檀一跳,使得他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但是我看你不像是当过士兵的样子啊。”
林逸檀似乎因为自己的谎话而有些心虚,他咳嗽一声,干笑道:“为什么这么说?”碧玉落别过头去,艳红色的头发飘扬,像一朵流动的红云:“太多细节了,比如你瘦小的身躯,那干柴般的胳膊我猜你觉醒之前连剑都拿不稳和明显不熟悉马匹的情况,以及没有长期握剑产生的厚茧……太多了。”
“你真是……”林逸檀像是要说些什么,但被碧玉落打断了:“强大的观察力,还记得吗?长期当小偷得来的经验,我和那些守卫们斗智斗勇,最后连自己都学会了两招。”
“我该想到的。”林逸檀似乎有些懊恼,但随即振作精神,解释道,“我是个新兵,没经过战场的洗礼,自然……”随即他又被碧玉落打断了:“那你何来战场上的经历?”
林逸檀哑然失声,碧玉落轻哼一下:“你说谎话的技术像只鹦鹉……不,连鹦鹉都不如。”随即她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林逸檀。林逸檀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想道:那她……她又在哪里说谎了呢?
碧玉落似乎听见了林逸檀的心声,于是打破了沉默,林逸檀惊觉她的嗓子有些沙哑:“我不会在意你小小的谎话,希望你也不要在乎我的。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太多的秘密足以致命的秘密。所以,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最能相信的人,就是彼此。”
林逸檀心知她说的对,于是便也不去在意谁说了什么谎。沉默像是雾气一样在他们身周弥漫,让两人顿觉有些尴尬,于是林逸檀沉吟片刻,道:“我家和格玛镇还有一段距离,不如去格玛镇休憩一下吧。”
……
“敬我们可敬的国王!”一位醉汉举起酒杯,大声喊道。这位醉汉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看他那样,似乎下一秒就要瘫倒在桌子上。但他却出乎意料地坚挺:
“这一场胜仗!将德和堡王国的杂种们尿都打了出来!”醉汉口中粗俗的言语随着口水迸溅而出,但没人在意。像这些底层人民,这样的话更能表达他们的感受。果不其然,醉汉的话得到了一阵应和,众人高叫着,用酒杯砸着桌子,凝成喧闹一片。
在左侧的一排长椅中,那位取铭牌的老兵安静地坐在其上,不时低头抿一口清爽的提格酒这酒与威尔斯酒同为德艾玛出品,但远不如威尔斯酒那么烈,更像是一种饮料。
老兵有一双见过战场,见过死亡的眸子,对这些只会好勇斗狠的人似乎并不感冒。喝掉最后一口提格酒,他将一把铜币拍在桌子上,揉着手臂离开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