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姚虽觉得惋惜,但仍用力点头,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嗯!不去!”
池明衾瞧她如此上道,被她给逗笑了。
他大婚,皇帝特许他不必早起上朝,但刑部还是要去的。
两人一齐用了早膳。
池明衾用过早膳,离开时,从古戚院来的那位嬷嬷仍跪着不肯离开,池明衾径直走过,低声吩咐风二:“打断腿,扔回去。”
风二使劲眨眼,池明衾看见不远处目送他的小娘子,倒算乖巧,又道:“算了,让她自己回去吧。”
此刻已经满身是汗的刘嬷嬷松了口气。
肖嬷嬷横竖看她不顺眼,昨日拉着她吃酒的便是此人,她们一同入的王府,这么些年,虽各自在不同的院里干活,可刘嬷嬷每回见着她都是姐姐长姐姐短,她自认也算是感情不错,这才会上当。
她狠狠呸了声,翻了个白眼。
兰澜红着脸,脸色有些不自然,将肖嬷嬷扯到一旁,悄悄说道:“昨日……姑娘好像并未圆房,怎么办呀……”
她拿出一方白色的帕子,手都是抖的。
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对这方面也不懂,只是她去收拾床榻时,发现那方白帕竟是干干净净。
就算再不懂,这也还是知道些的。
这院子里,也就肖嬷嬷看着上道些,毕竟是世子母妃派来的人,总还是能帮着看看。
毕竟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肖嬷嬷笑了笑,安慰她道:“唉,没事,不必担心。”
“这、这怎能不担心?”
昨日兰澜可是瞧见世子看她家姑娘的神情,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本担心姑娘身子受不住,可竟没有圆房,莫不是姑娘才仅仅一夜便惹世子嫌弃了?
兰澜十分忧心,“昨日确实姑娘哭得大声了些,可也不至于,嫌吧?”
肖嬷嬷笑得更大声了,哎哟哎哟地笑,笑够了,对着已经急坏了的兰澜道:“世子爷早就吩咐老奴,不许将府里的规矩讲给世子妃,你可知是何意?”
兰澜摇头,想起了宫里那位嬷嬷,也没有教姑娘规矩。
肖嬷嬷:“世子这是想自己亲自教呢。”
兰澜恍然大悟,“那之前宫里那位嬷嬷……”
肖嬷嬷笑了笑:“今日古戚院明摆着不安好心,世子这不也没让世子妃去嘛,所以,昨夜虽未圆房,定然也过得不错,这小两口的事情啊,世子心中自有安排,你可千万别到世子妃面前去说圆房的事。”
兰澜点头,世子在她的心目中的高度瞬间拔高了一层。
*
古戚院。
刘嬷嬷回来回话,池景也在,怒地拍了下桌子,对古雪儿道:“你看,我就说不用等他们,你非不听!”
古雪儿垂着脸,纤纤素手拿着一方帕子轻轻擦拭眼角,悬然欲泣的模样,热得池景面色缓和了些,语气十分温柔:“你不必处处都让着他,他日后虽会继承王府,可我绝不会让你与展儿流落接头。”
古雪儿眼含着泪,摇头时,一滴晶莹的泪珠便滑落下来,娇滴滴道:“姐姐终日在禅房,我想着替她多照顾照顾明儿也是好的,可昨日……”
她吸了吸鼻尖,泪珠便像唱戏般,哗啦啦地落下。
池景心疼地揽她入怀,“唉,苦了你了。”
“不苦的,”古雪儿看向一旁的柳娇,温声道:“本是想接着一同吃个饭的功夫,商讨看看该如何安置此人,既然明儿和姚儿一个都没来,那妾身便先同王爷商量,商量好了,带着人去一趟。”
古雪儿对着柳娇柔柔道,可眼中却有几分狠色,“你别害怕,老老实实的将昨日的话,同王爷再说一遍。”
柳娇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哭得泣不成声,“世子买了我的身契,却不想要我……次次找去,都被赶了出来……好在遇到了古妃,我自小没了父母,被商人养大当做瘦马……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我不奢求攀附王府,只求给口饭吃。”
池景怒斥,“畜生!”
简直丢尽了池家的脸!竟干出这样的事。
“去,把那不孝子找来,快去!”
古雪儿忙拉住他,“不是动气的时候,事已至此,这姑娘心也不大,是个好打发的,就是那新进门的新妇未必能容得下……毕竟,新婚头一日啊。”
一提及儿媳,池景更是火气往上冒,娶谁不好,偏偏娶了个傻子,倒还不如这个柳娇来得强。
池景:“用不着商量,他自己干的好事!那婚是他求的,这人也是他自己买的,怨不得旁人,将人丢过去,他们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柳娇闻言,哭得更凶了。
古雪儿拉着他走到一边去小声道:“明儿脾气你最清楚,既是已经不要她了,那这把人送去,不说个由头,怕是要闹出人命,这名声不好听啊……他们新婚夫妇,日后更是会被人说。”
池景仍气着,但没再说气话。
古雪儿见缝插针,“妾身是这么想的,既然这姑娘只是想有口饭吃,那边送去做个通房算了,若是世子妃能容她,那便待在府里,若是不能容,送出府去,随便找处屋子,养个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发卖就行了。”
池景眼中有愧:“还是雪儿想得周到,就这么做吧,本王欠你太多。”
古雪儿摇头,“是王爷给了我新生,若没有王爷,妾身怕是……活不到现在……”
两人互抱着,用过早膳后,古雪儿领着柳娇去往世子院。
其实她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来,只是该做的样子不能少,他们可以不懂事,但她不会。
池明衾比她的儿子池展戈早生几个月,便坐稳了世子之位,他自己也争气,不是个半吊子,如今官场得意,这情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