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不了解梁越,我肯定会因为他这番话无比感动。
可我太明白他的心思了,他是为了江荷才对我这么好的。
江荷是当朝丞相的独女。
梁越真心实意的喜欢这个人,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不论是小时候冒着淤泥危险去摘给她的荷花,还是长大以后顶着无数风言风语给她留下的后位。
至于为什么江荷至今都没进宫呢?这个我也知道,因为有时候我跟梁越一起去找太后,太后会反反复复的叮嘱他。
“你不能立江家的女儿为皇后啊,你就不能让做个贵妃什么的吗?皇贵妃也成啊。家出了一代又一代的皇后,一世又一世的宰相。后宫直到哀家这儿才算是有了点转折,前朝也有了何家制衡,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你不要再给江家权势了,登临高位,必有反骨啊。”
通常这种时候,梁越就会说:“越儿只想让她做皇后,其余的都是委屈她。”
太后每次都要被气死,我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感慨梁越可真是个大孝子。
但是说真的,我还挺羡慕的。
他们多像话本子里的苦命鸳鸯啊,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一个早过出嫁年纪却还强行留在闺中等待,一个忍辱负重日日请求非她不可。
这谁看了,不得掉两滴眼泪。
而我呢?我充其量算个看话本子的市井小民,看着他们的恩怨情仇吧嗒吧嗒掉眼泪,情至深处再为他们叫几声好。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梁越天天来我这儿,也是因为太后劝他跟我好好过。如果他表现好让我怀上个皇孙什么的,就愿意松口让江荷先进宫。
于是梁越风雨无阻,这样的决心,本工具人看了都敬佩。
他孜孜不倦地来了一年,并不跟我同床睡。我有时候纳闷,就问他说:“梁越,你到底想不想让江荷早点进宫啊?”
“当然想。”只有提到这个人,梁越的眼神才会咻地一下亮起来,话也变多了。
“我已经将承乾宫收拾妥当,用椒泥做墙,铺了特别柔软的波斯地毯,器具自然也是最名贵的。我记得小荷很喜欢莲花,所以我还特意叫人给她造了一方莲池,种子都挑选好了,只等她进宫,我陪她一起种下……”
你瞧,他多开心啊,都忘了自称朕。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地提醒他:“可太后说了,得我有身孕她才能进宫,你是不是不知道怀小孩的流程?你不跟我睡,下辈子小荷都进不了宫啊。”
“你怎么没羞没燥的,小荷就不会这样!”
梁越一下就急了,我看着他跳脚,觉得很莫名其妙。
我说实话,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还有,为什么要跟江荷比啊?
所以我讲:“我是在帮你想办法,她早点进宫对我也好啊,有了皇后,我就不用管事了,你去她那里,我也可以睡床了……”
我很幽怨的看着睡在柔软床榻上的梁越,搞不太明白江荷怎么会喜欢一个让女孩子去打地铺,没有半点谦谦君子模样的人。
梁越也发愁,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阴暗分明。凸起的眉骨跟有无限柔情的眼神……其实他挺好看的。
但他这份忧愁的神色,只会让我心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我答应过小荷,一定会将新婚之夜留到她进宫。我不跟你们圆房,不就代表我的新婚之夜没有过完,我还在等她么?”
“你好恶心,我听了想吐。”我真受不了他腻歪的样子,直言不讳道,“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