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上官卿颜自己坐在铜镜前,拆下头上的簪子放下头发,卸下浓妆。看着镜中倒映的容颜,虽然不失高贵儒雅,但不觉红颜已老,便起身走出去透透风。就像从前一样坐在地闪婚靠着树背不自觉便已经微微昏睡,可是似乎又有什么在自己面前。 寒风轻轻吹过自己的脸庞时,长发随风摆动着,这时上官卿颜自己一点也不像相府当家主母和从前城府颇深的上官卿颜了。 放下这一切,感觉好轻松可是心便痛了起来,这些年上官卿颜每天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到府中的繁琐事情中,不敢让自己放松,避免想到他。可是自己也真的很累了。 忽然觉得自己眉头紧锁,一阵花雨缓缓飘落,伴随着一声“颜儿。” 心头一阵,这种声音好熟悉,好多年没听过了,刚要睁开眼被那人用手遮住了眼睛:“颜儿,许久都未曾这样唤过你了。” 上官卿颜听出了这声音:“老爷,你......” 上官凌辰松开了手,坐到她的身旁。上官卿颜看到他不觉竟有些许害羞,他伸手拨弄上官卿颜的头发:“这样子的你,好美,就像当年。” “当年?”上官卿颜努力回想当年,的确那时自己少了一种成熟的味道确是倾城佳人。 “老爷言重了,我已经,已经老了。” 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颜儿,我喜欢当年的你,尽管知道你曾经对我并不是很倾心。” 上官卿颜低下头不语,上官凌辰接着说道:“这些年委屈你,辛苦你了。” 上官卿颜缓缓抬头,一滴生泪顺着眼角滑落。终我一生,他从未对我说过倾心。我亦是如此,其实我俩倾心一世,到头来他不知我,我不知他。 傍晚时分,空旷的河畔中央屹立着亭子,明月千里寄相思,映照着漆黑的夜晚。有了几丝光芒。湖水中的明月出现了细小的波纹,只见亭内上官卿颜的背影,似天仙般美丽。 眼前是一石桌,冰冷的...接着桌上是一壶酒,抬手拿起了酒壶,将被填满。这是不禁掉下来的几滴情泪,抬手将酒杯拿起,贴近唇边。慢慢饮下去,不禁想起了曾经的各种事。又觉得自己甚是乏了,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可,我为什么还是会一直想着你你说让我忘记你,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说着又是一杯酒...几滴泪:“告诉我,为什么...”酒量甚浅,几杯下肚。脸色泛红。便醉倒在了桌上。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月色阑珊,暮色弥漫。夜色朦胧月影坠,月下思绪随风飞。屋内的上官紫瑶坐在桌前,命人拿笔墨纸砚,纤纤玉手拿过毛笔。在纸上缓缓写过四个字,一手好字翩若惊鸿,脑中闪过他俊秀的脸庞,挺拔的身姿。殷红丹唇羞涩扬起,淡淡道出纸上的四个字..... “我心...悦你。” “大小姐,大小姐! ” 只见云璃慌慌张张赶忙跑了过来。 “何事” “大小姐,夫人她,夫人她醉倒在潇梦亭了。”云璃早已是面红焦急。 “什么?母亲怎么了?快随我去看看。”上官紫瑶连妆容都来不及卸,赶忙跑出屋内。 上官紫瑶跑到潇梦亭,望向已醉酒的母亲轻拍母亲肩部:“母亲,母亲你快醒醒啊!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卿颜一字一句隐约道:“不醉,不醉不归。”云璃望向上官卿颜担心道:“大小姐,还是快让二小姐她们来帮忙吧!” “用不着,我自己将母亲扶到卿兰院。”上官紫瑶仍是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可上官紫瑶正想将母亲扶起,却发觉凭她一人定是做不了的。母亲着了凉,得有人拿批肩给她。这里只有她和云璃两人,母亲这里不能没人,卿兰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的远。若是云璃去将批肩拿给母亲,那自己一人怎么将母亲扶起? 无奈之下,上官紫瑶只好妥协。对云璃淡言道:“去叫二小姐来潇梦亭,就说母亲有事唤她。你再去卿兰院将披肩拿给母亲。” “是。”云璃说完便跑了出去。 “母亲...母亲。” 寒风轻轻吹过,母亲若是坐在这里定会着风寒。上官紫瑶站在母亲跟前,将自己的身子贴在母亲身后,双臂将母亲揽住:“这样,或许会好一点,母亲您就不冷了。” 半晌,上官婉莹和筱雅、云璃快步走了过来,上官紫瑶趴在母亲身后昏睡过去。 “大姐,大姐!”上官婉莹轻声叫道,可上官紫瑶未曾作声。 云璃望向上官紫瑶着急道:“大小姐,大小姐! 你可不要吓奴婢啊! 大小姐你快醒醒。” “这是怎么回事?”一男子声音传来,正是慕容清渝。今日宴会过后他就想到会有不测,前来相府直接就来到上官紫瑶和母亲常去的潇梦亭。 “清渝大哥,你怎得来了?”上官婉莹不可置信望向慕容清渝。 “今日宴会过后想必你们都受惊了,我不放心前来探望,没想到果然如此。” 上官婉莹顾不了太多随后喊道:“大哥快来帮忙,大姐怕是为母亲取暖昏睡过去了。” 慕容清渝赶忙上前,将上官紫瑶扶起。只见她倒在了慕容清渝身上。慕容清渝望向上官紫瑶的睡颜,是那般美,那般静雅。 慕容清渝横抱起上官紫瑶抬眼望向上官婉莹:“大伯母只是喝醉了,应该没事。但紫瑶在寒风站得久了,怕是着了风寒。我先送她去紫薇院了。” 上官婉莹轻点头,心里想到慕容清渝对自己大姐还真是一片真心。 云璃将批肩披在上官卿颜身上,筱雅将上官卿颜左臂扶起,上官婉莹扶起右臂。云璃跟随在身后,向卿兰院走去。 柔璎阁内,上官婉柔看着铜镜中美丽的脸庞。不禁勾唇。 “我上官婉柔虽没有大姐倾国倾城,也没有二姐那般艳丽夺目。也比不上三姐聪慧清秀,但好歹也是闭月羞花。” 如果她们都不存在,这世上第一美人便是我了。那我不仅闭月羞花,还擅长心计。 “慕容清峄,我这么完美想必你会喜欢我吧 ” 暮色尘埃落定府中渐起流沙无意间与夜空繁星相应,天上浓彩与地下黄沙共同孤寂如影。府中无声奈何不了一只朱雀鸣叫,满面红墙寂寞单一而不如从前墨绿。 上官紫瑶素手置于床间脑海细想,恍恍中而神思飘忽不定,抬手挽下乱于两鬓的发丝绞于指尖,凤眉微挑,细柳眉蹙待又舒展,双手微搓掌心绣锦压批肩身,翘头履凤鸳收底。手执长袍披于双肩。 “我,我本是痴情人。可惜我的痴情...在此却被....唾弃。” 慕容清渝瞧见上官紫瑶起唇开口,本想唤她。却发觉上官紫瑶并面色并非红润,好似着了风寒发热一般,他抬手轻搭在上官紫瑶额头。随后紧张道:“紫瑶,紫瑶你快醒醒。来人!” 听到呼唤声,屋外守夜的采玉跑了进来微微行礼:“清渝大少爷,有何吩咐” “你们大小姐发烧了,快去打点热水再拿一块白布巾来! ” “是。”采玉跑下去忙着去备。 “紫瑶,快醒醒。不要睡不要睡!” 慕容清渝在上官紫瑶榻边唤道。可上官紫瑶发了烧,在昏迷中隐约听到有人唤她闺名。听声音和慕容清邺倒是很像,她恍惚应答:“清邺公子,我在。清邺公子,是你吗?” 慕容清渝听到上官紫瑶说话,很是欣喜。至少她还未完全昏迷,可为何唤着他二弟的名字不离口可眼下慕容清渝顾及不了太多,只想着不要让上官紫瑶陷入完全昏迷不醒。 夜晚的相府永远是宁静,筱雅着一袭蓝衣踏入厨房帮上官卿颜拿熬好的药行至卿兰院的路上却遇到了云璃端着刚打好的热水,本未多做寻思要给自家小姐的药却全撒在了云璃刚打好的水里,无奈之下只好折回厨房再熬一锅。却被云璃拉住不放。 “你先陪我去打水。” 筱雅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抬手甩开云璃却闻她一句:“喂,你讲不讲道理啊!” “别跟我讲什么道理,小姐在我这里就是道理。 “真是浪费了一锅好药材。” “你...算了,我才懒得和你计较。”说罢云璃端着金盆快步离开。 “ 先生,可否为小女卜一卦 ”梦境中上官紫瑶玉手如清风,轻轻撩开了他的眼眸。 上官紫瑶榴齿含香细细呢喃:“先生妙算,可算我未来吗?” 先生端坐不语,清澈的眸子柔波微漾。“先生识我” 上官紫瑶玉手遮唇,凤眼圆睁。露出丝丝难色。 先生低眸,饱经岁月面容上毫无表情。他沉声道:“我既能洞察天机,人世亦当了然。”上官紫瑶双目帐然若失,纤弱的身姿不禁颤一颤。 “先生既知,我也不再隐瞒。我虽为尚书千金,但不求风光做皇后。只求从此干净如始。,平淡如水。” 她声如流泉,如怨似悔。 先生淡然,手中的铜钱却松了又紧:“我为你卜一卦吧。” 这卦象明了,可他却看不穿,只是心中念念道:“灯火未阑珊,命运已昭然。世人皆不知,此情为谁叹。” 望着全神贯注的他,梦境中的上官紫瑶心中似有几分隐痛作响,她忍不住探问道:“先生,如何?” 这一声轻唤,他如大梦初醒,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此刻却是五味杂陈。先生双眼微闭,神情不辩悲喜:“往事如烟,却弥漫了你往后的路。倘若烟消云散,自此前路了然。” 上官紫瑶困惑,不知先生言之何事,诚声道:“正如先生所说,这往事如烟。小女又怎会记...” 上官紫瑶正想着往事,梦却断了。光阴辗转,沧海桑田,一念悠悠不知花开花落几回愁。 上官紫瑶微微睁开双眼,望向眼前坐在榻边的慕容清渝,很是疑惑:“清渝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上官紫瑶本想起身,慕容清渝上前手搭在她跟前:“紫瑶,先别起来。你需要好好歇息,你着了风寒,才刚退烧半个时辰。” 上官紫瑶断断续续回忆着今夜所发生的事,不可置信道:“我...我着了风寒可我本来是去探望母亲,怎么会着了风寒” 云璃听到屋内上官紫瑶醒了,跑进屋内前来看自家小姐:“大小姐,你的确着了风寒。还是清渝少爷将你带回紫薇院的。” 上官紫瑶听到云璃的话自己轻咳几声,这才知晓自己得了风寒,可又潜心母亲焦急问道:“我母亲呢?母亲怎么样了” 慕容清渝柔光落在上官紫瑶眼眸:“紫瑶大可放心大伯母已经歇下了,婉莹在照顾大伯母。” 上官紫瑶轻点头轻笑:“嗯,那紫瑶不担心了。清渝哥哥,紫瑶要歇息了。明日来我来慕容府可好?” 慕容清渝轻抚上官紫瑶云鬓用温和的目光望向她:“只要妹妹肯来,哥哥随时恭候。夜深露重妹妹早些安歇。” “嗯。” 说完,上官紫瑶缓缓躺下,闭上双眸悄悄睡着了。 “还是个小孩子。”慕容清渝望向上官紫瑶轻轻摇头,怕惊扰到她缓步离开。 清晨,上官紫瑶似平常一样打扮看上去毫无分差,看着铜镜的自己比之前保养的皮肤胜过从前,只想去见清渝哥哥,也见一面慕容清邺,为了他甚至自己皮肤保养如此之好,轻轻抚摸自己的脸,于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会意一笑,自己的皮肤还要保养一下。 看着自己的容颜,在插上珠花。和平日一样,没有太多的遐思。京都第一美人始终是自己的,再无旁人。倾城之貌国色天香,梅额点雪,这才是京都美人。看着镜子时会心微笑,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脸。 “这就是我上官紫瑶,哪会有别人那么美的容貌,就算是一国天香还是一国国色,只要我得不到的我会得到,慕容清邺始终会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那上官婉莹不过是个陪衬罢了,可惜慕容清邺只喜欢她,上官紫瑶心里微微触动,看着旁边的东西。在盯着镜子没有用早晨的心情给上官婉莹打败了。 上官紫瑶看着自己铜镜前,梳洗一遍。整理完后,下人们和平常一样为她整理衣衫。 “今天的天气一定很好,昨日答应清渝哥哥去慕容府,今日刚好前去探望。” 晨起薄雾弥散,倏而落下丝丝细雨,轻溅梅花蕊吐露沁沁芳香。雨珠滑落,滚进污秽沉泥,继而坠入池中。 慕容府后花园满池中缀着朵朵梅花,倒也相得益彰。梅林不如别处来的急,潇潇洒洒,淅淅沥沥,缓绵而悠长。 凭栏遥望,山色空濛与天同高,缥缈危乎雨雾缭绕。耳畔细碎雨声,淋漓斑驳,似乐曲鸣奏蓦然涌进心间,恍若隔世。 慕容清渝知晓上官紫瑶到来,沏上一盏香茗,与她悠然轻品,上官紫瑶欣然入座,斜倚栏干,午后漫聊,叙旧一番。慕容清渝将上官紫瑶最喜欢的一本书籍赠予她,此刻她安静阅读起来。 上官紫瑶身着一袭橙衣,秀发挽起用流苏簪子固定,脸颊上香粉轻扑,樱唇微抿。右臂拿起矮桌旁碧绿色茶杯凑近唇边小抿一口,随后放置远处,左手捧着自己的那本书籍静静阅读。 唇畔笑容轻啜,笑中满是不屑。拿起桌上的糕点轻尝一口。 “清渝哥哥,你这儿的糕点真好吃。” 慕容清渝耳畔响起上官紫瑶的声儿,嘴角的笑容柔和了几分:“你若是喜欢,我便让人包好送到你那里。” “那就多谢清渝哥哥了。”上官紫瑶微笑道谢。 慕容清渝点头轻摸上官紫瑶额头:“傻丫头,跟哥哥还客气什么?” 两人正逗笑着,只见一身青色长裙着身,外披雪白色的批肩。头上簪子不似往常一样华丽,只是用几朵小花和碎玉点缀,双手交叉置于腹部,水汪汪的双眸,如双翼一般轻轻扇动。上方就是棕色眼影。 “大哥,紫瑶姐姐。” 只见慕容雨微缓步走来,面上带着微笑,美丽的双眸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 上官紫瑶见是慕容雨微,立刻要摆出大方的样子,她微微一笑:“雨微妹妹好。” 慕容雨微点点头关切询问道:“紫瑶姐姐怎么来了,婉莹姐姐和琉璃姐姐呢?她们怎的没来?” 上官紫瑶见慕容雨微一见到她,问的却都是她讨厌的两个人,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慕容清渝见上官紫瑶为难,解围道:“妹妹若是想见她们,可以去相府找她们。明日腊八节,刚好你去告知那三个妹妹,就说今晚慕容府设宴过节,看她们愿不愿意赏脸出席。” “是,雨微明白。”随后慕容雨微和身旁的侍女向慕容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清渝哥哥,这会不会太仓促了?今晚过节,可大伯父明晚才会回来,这....” 慕容清渝大笑道:“若是明日,我父亲回来定不会让我这么做,他只会说上官家女眷们不易经常和我们接近,有失了大家闺秀的名声。父亲这个人总是会多想。” 上官紫瑶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那就今晚好了,刚好也可以热闹一番。”其实上官紫瑶是想着借此机会,多接近一下慕容清邺。 相府花园内,我独自一人在花园散步,却见二姐在前面的银杏树下发着呆,口中还念叨着慕容清邺的名字,漫步走上去轻咳一声。 “二姐,你方才在说慕容什么?” “慕容清邺啊!” 抬眸见二姐那害羞的表情倒是十分可爱,于是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什么清邺啊?依我看是在想情郎吧!” “三妹,你又调皮了。听闻雨微妹妹来了,现在在正厅等我们,你快去迎接。我..我随后就到。” 听到慕容雨微来了,我露出满眸喜色,快步向正厅走去。 腊八节前夕,也是新的一年即将的开始。大魏也是一片繁华盛世,天下太平。一年一度腊八节的前夕,家家户户早已热闹起来。 母亲得知雨微到来是为今夜慕容府邀请自己女儿们的家聚,也来到正厅应允:“你们趁着年轻,就出去走走。多聚聚倒也好,我就不去了。雨微,替大伯母向你母亲问好。” 上官婉柔立马说道:“母亲,这怎么行呢,除了我和姐姐们要出去散散心,也想让母亲多出去走走,也去散散心。老待在府里也是没什么意思,这次我们去慕容府赴宴,晚上再去看看风景。我们都会陪着母亲,不会让您无趣的。要是母亲不去,那婉柔也不去了。” 上官婉莹起身赞同:“四妹说的极是,婉莹知道母亲素来不喜热闹的场面,可总待在府里也的确无趣,今日刚好又是腊八节的前夕,这可是新的一年的开始呢。” 母亲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既然如此,难为你们一片孝心,那大家一起去吧。” “好。” 慕容清渝和上官紫瑶将漪兰院命人从午时就开始布置,到了傍晚刚好等到上官家夫人和小姐们的到来。 慕容夫人见是母亲来了,上前迎道:“弟妹来了,快请进。” 母亲望向慕容夫人点头轻笑:“大嫂,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今日过节,我来陪这些孩子们热闹一番。” 慕容夫人和母亲并肩走在前面,上官婉柔和我还有二姐跟随在后。婉柔望向我调皮道:“母亲和慕容伯母宛如亲姐妹一般呢!” 二姐巧笑倩兮:“是啊,母亲不常出府。交情最深的也只有慕容伯母一人了。” 待走到正厅,母亲和慕容夫人就坐。慕容云飞望向我微笑,示意让我坐在他身旁。 我和二姐轻轻点头,二姐本想坐在慕容清邺旁边却被大姐抢了先,上官紫瑶望着她冷语轻声道:“请妹妹懂点先来后到的规矩。” 见她已坐在慕容清邺身旁,慕容清邺望向二姐道:“那你坐这里。”说着轻指向右旁的坐席。 慕容云飞和我坐在二姐和慕容清邺的对面,上官婉柔一人独自坐在两人坐席,见慕容清峄前来,欣喜道:“清峄哥,快来就坐。” 慕容清峄望向婉柔轻点头露出一丝温和微笑。慕容清渝见上官紫瑶已坐在慕容清邺身旁,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无能为力。只好坐在慕容雨微的一旁。 慕容夫人望向慕容清渝轻声问道:“渝儿,听闻今日你请了听戏园的戏子?” 慕容清渝点头确定:“是的,母亲他们就要到了。”慕容夫人轻点头:“嗯。” 不到半个时辰,戏园的戏子们来了。一男一女来到正厅,望向在做的人露出微笑。 “台上心愿为君妩媚一笑,台下可知青衣泪落两行。” 寂寞霓裳,如烟薄凉。梨花覆雪,相思谁倚静研墨思,淡描素笺。清风幽梦,入君画香。 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那般惊艳,却也那般叫人心疼。一出纸醉金迷闹剧。一袭染尽红尘的衣,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戏子,人人都说戏子无情,岂止无情之人皆因无心。如果看戏,莫要太入戏。人称戏子无情,谁来怜惜你的悲喜。 台上唱尽生离死别繁华刹那,台下自逢人情凉薄是非真假。戏中戏,戏子戏言戏梦人。梦中梦,梦真梦假梦前尘。 凄春惨秋轮回春,憾事不配悟得穿。所幸未曾许你纵马走这江山,缘长或短分道早或晚。终归是一盘,一盘燕脂无。即墨烟花,戏子无情爱恨两难,落殇樱花,慕沉西山情仇万丈。蓦然回首,曲终人散,谁还舞弄绸缎,轻叹,泪似水流长。空盼,流光已向晚。若能不见,遇不见,等不见,望不见,便能不恋...... 演尽悲欢离合世事无常,却演不出自己落寂情殇。洞明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一曲谢幕过后红尘皆忘。 上官紫瑶看着戏子的扮演,戏子啊就是如此,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穿梭于现实与虚幻之间,早已辨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怎奈黎明不懂哀伤。双人成单。古往今来多少年华,痴痴傻傻。戏子入画一生天涯,想来看破红尘繁华,梦里无他。霜鬓留不住,豆蔻年华,心若落花。佛前痴痴等待,换不回年前与君,共赏月下。 戏子唱着他人的悲欢离合,上官紫瑶倒是觉得他们演着自己的酸甜苦辣涩。谁听戏言,谁懂伶歌? 上官婉柔毕竟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她听着这般忧伤的戏曲,望向慕容峄问道:“清峄哥哥,为什么这个戏子唱的曲子这般忧伤婉柔一点也听不懂。” 慕容清峄望向婉柔用手轻点过她的额间:“傻丫头,你还小呢。以后就懂了!”婉柔轻轻淡笑,可却仍然不明白这戏曲其中的意思。 一曲终了,慕容夫人和母亲连忙拍手叫好。再坐的人们也都拍手称赞。上官婉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却因茶汤过于烫口不小心撒了出来。 “哎呀!” 听到上官婉莹的声音慕容清邺不由自主望向右侧,将上官婉莹手中的茶杯接过从袖口中拿出帕巾为上官婉莹擦去手中茶杯方才溅出来的水渍。 慕容夫人见此情景,关切问道:“婉莹,你还好吧要不要上点药?” 上官婉莹抬眸望向慕容夫人摆摆手道:“伯母,不碍事的,婉莹没事。” 慕容夫人望向殿外轻言道:“今夜过节,清渝,你带这几个孩子都到后花园去转转。我和你伯母好好聊聊。” 慕容清渝起身应答: “是,母亲。” 随后慕容云飞缓缓从坐席起身拉住我的手道:“琉璃,我们走。” 我还未缓过神来,便被她从坐席上拉住手走了出去。 慕容清峄见三哥带着自己的意中人走了,便抬眸对婉柔说道:“平日见你不怎么来府里,今日母亲发话,那我也带你去小坐。” “嗯,好啊! ”婉柔天真开心道。随后她紧跟在了慕容清峄身后。 上官紫瑶见此刻情景,对慕容清邺勾唇轻笑:“清邺公子,不妨你我也同去花园可好” 慕容清邺见上官紫瑶发了话,又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等待他出言的上官婉莹,他淡言:“紫瑶小姐,我和婉莹又要事相谈在此失陪了,对不住了。” 随后慕容清邺挽起上官婉莹的手快步离去。 上官紫瑶原地站在那里不动,眼眸里的泪光在灯火中轻轻落下。慕容清渝见上官紫瑶受了委屈,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心里想着:“慕容清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惹紫瑶伤心。你小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 ” 慕容清渝走到上官紫瑶跟前,为她拭去面上的泪水,柔声安抚道:“这么美的面容,若是流泪还怎么做京都第一美人?走,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暗夜下点缀着些许星光,抬头仰望着空中那闪烁不定的亮光,一旁是一轮皎洁的月牙儿,在月光的陪衬下使得周围的星星黯然失色。 寒风微微拂过河畔的柳枝,上官紫瑶站在河边,晚风将衣裙吹拂起来悬浮着翩翩起舞,这风让原本还沉迷在情海的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 在自己还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之下,柳腰被一双手揽腰入怀,身子往怀里蹭了蹭。想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却不曾想着搂着自己的手却紧了紧,传入鼻尖的是那熟悉的气息,身后是那宽阔的让上官紫瑶嫉妒有安全感的胸怀,双眸微阖,起唇想说什么,却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打乱了头绪。 好似想到了什么上官紫瑶猛的睁开眼眸,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整理了一下衣物。抬眸对上慕容清渝满是关切而又满含柔和的眸子,那是一双看过了就永远忘怀不了的眼眸。 “清渝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上官紫瑶很是不解,也不知为何他要这么做,她喜欢的人是慕容清邺,尽管慕容清邺还未接纳她。可她的确忘不了了.... 等了些许,看慕容清渝一定不动的站在那,便转身想要离去,未曾想下一秒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想要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开,整个身子被禁锢在怀中,耳畔传来慕容清渝的声音:“紫瑶,从小到大我只喜欢过你一人。你相信吗?” 上官紫瑶猛的将他推开,身子微微向后走了几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弧度:“清渝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慕容清邺。你我之间也许只是有缘无份。” 慕容清渝走到她身旁微微摇头:“不,我会等你,多久都好,我这一世非你不娶。” 此时的上官紫瑶沉默不语,她不知如何开口。她不忍拒绝慕容清渝,可却又不甘心忘去自己的心上人慕容清邺,夹杂在这其中。确是最难以做出选择。 府闱高墙,开数朵白梅,混雪不识,暗香幽幽,掩霜雪暗寒。银白狐裘加身,独立雪中,满眼尽素色。 慕容府的后花园亭中古琴已染风雪,琴弦铮铮,不知何时弦断。雪地留痕,一路至琴前。忆夏日萤火幽幽,慕容清邺在伴,锦瑟和鸣。不论真心几分,只恋欢愉片刻。许是昏了头脑,却是忘了最是薄情帝王家。可笑痴人不醒,醉于南柯一梦。 上官婉莹十指纤纤,拨动琴弦,清脆不再,只是低哑,似在笑己苟且痴愚。兀自轻弹,却无辩言,唇边带笑,于霜寒漫天,奏一曲高山流水。不求知音,只为自己和情郎。 琴弦颤颤,琴声渐急,叙流水潺潺,清冷逼人。换指停音,琴声转缓,描巍巍高山,孤高难攀。独存天地间,复何求。 琴声戛然,弦终是断了。指间落下殷红,滴落于雪间,染红一片纯白。怔怔出神,一时无言。人间辗转,半生染尘,配不得这无垢之色。正不知所措时,却觉颊边一凉,落雪了纷扬于天地间,那血迹被重新染白。不由感叹,自为红尘人,独独忘了亦为天下客。 月稀风高,天如凝墨,不枉绘佳人。愈发寒冷,雾色浓重。叹迷迷离离。瑟瑟寒风吹散屋内漫留朦胧热气。数纸卷随风,散落无光处。 曦露寒气重,慕容云飞随敛衣岥披于我肩上。月影隐隐,昼夜相替,终去。院中独剩一枯树,任过风吹拂,枯枝无声。 我素指敲玉盏,响声清脆分外悦耳。更峰春近,雀莺相鸣,褪去厚夹绒袄,稍寻轻松。却知晓今夜无要事,唤备蒸茶雅具,细享不易安宁。 纤纤慢捻茗茶,尽数放茶炉,涩味扑鼻。更胜多开馥郁香。皓腕扣摇风,频频煽动。侧眸细数时辰,暗算火候。不时翘丹唇,细微烟熏悄过檀齿,竟惹强咳。 得慕容云飞掌心余温,轻抚后脊。麟眸相视,淡然一笑心甚慰。有幸与他相遇一年,恩爱相待不在数语间。 又过半响,瞧茶烟缥缈,宛若敬十里春风拂杨柳,似闻溪水潺潺万物苏。轻淌过半盏,零碎残叶漂浮翠色佑茶,任他相拥入怀,并无寒盔冷意。更增情郎柔情。 “云飞,璃儿的蒸茶手艺可还好?” “那是自然。” 夜色缥缈,浸润霜白。墨意丝缕,晕染远山。皓月千里,朦胧素墙。星辰零缀,繁烁薄雾。夜空点缀星辰万千,烛影摇曳檀木桌案几许檀香蔓延。 慕容府后花园,上官婉柔怀抱檀木古琴漫步在庭院中,见慕容清峄舞剑便将怀中古琴轻放于石桌上,轻轻坐在一侧。纤纤玉指勾起琴弦,一颦一笑。良久后一曲毕,上官婉柔抬眸看慕容清峄在庭院舞剑轻唤:“清峄哥哥。” 见慕容清峄停下手中的剑,转身对着她浅笑。上官婉柔起身走向面前从袖口里取出丝帕为慕容清峄擦汗,不远处树下慕容清峄的静心铃发出清脆的铃声,慕容清峄挽起上官婉柔的手臂走向大树下,抬手取下静心铃放入她手中:“它可以保平安,就送给你了。” 远处枝头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好似在为眼下两人弹奏乐曲,慕容清峄拉着婉柔行至凉亭石桌前,将静心铃放置一侧。又摆下古琴伸出纤纤玉指勾起琴弦,嘴角微微上扬浅笑:“我想为你弹奏一曲。” 琴弦勾勒奏出唯美乐曲动人心魂,上官婉柔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对面前的慕容清峄勉强微微一笑示意他无妨。 “你能在这里陪我,真好。”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上官婉柔长长睫低垂唇角显露丝丝甜笑,轻舒气息双手虚止了琴弦振动。复又抬眸眼见慕容清峄熟悉面容烛光下俊美得无可名状,正眼看向上官婉柔漫溢柔光。 笔墨纸砚旁摆放素白糕点鹅黄小酪诱人,桃花状瓷碟满盛透明藕糕必备,可惜了这一对佳人无意品尝。 寒风凛冽而过,雪花在风中飞舞着。上官婉柔心想若是时辰能够一直这样静止在这里,想来必定是极好的吧。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过了今夜,能够来慕容府的时日也渐渐不多了。能和慕容清峄在一起的时辰也是不多,只能伴着琴弦与慕容清峄度过这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