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陆恩淮和海悦便去了江春的住处,而苏婵和郑文晋也按照向婉音的意思,出发去了会所。
因为向婉音说那天晚上在包房里她隐约注意到五色灯里有个红点在闪烁。
她怀疑那个红点是会所偷偷在包房内装置的摄像头。
换而言之会所那边很可能掌握了包房里的监控录像。
酒城北边是老城区也被称之为酒城的贫民区。
陆恩淮和海悦打车到文岩路的十字路口,按照导航指示往左边巷子里去。
他们来找那个叫江春的女艺人恰好撞见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壮汉在巷子深处和一个穿素白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说话。
他们给了女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海悦笃定“里面装的肯定是钱那两个家伙应该是贾文正那边派过来的。”
随后海悦又叹了口气:“我们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这姑娘已经被贾文正收买了,不可能出面帮婉音姐的。”
陆恩淮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觉得来都来了,还是应该上去问问。
所以他和海悦在那两个男人离开后尾随那个叫江春的女艺人到了她家楼下。
江春家破败有个小院子,院门上挂的锁已经生了铜锈门也腐朽不堪。
那门只能防住君子,陆恩淮甚至觉得自己能一脚将其踹开。
“江春!”海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正拿钥匙开门的女人动作一僵随后回身循着声源处看去,最终锁定了徐徐走近的一男一女。
海悦和陆恩淮都做了伪装,戴口罩和鸭舌帽衣着也很普通低调。
只不过他们这幅装扮,只适合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不适合来这僻静无人又脏乱差的小巷子。
名叫江春的女艺人容貌尚佳,只不过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这幅样貌算不得惹眼就是了。
但江春胜在她身上有一种小白花的薄弱感,眼神纯澈,气质清冷。明明是惹人怜爱的长相,却有种让人不太想接近的冰冷气质。
海悦被她看了一眼后,嗓门儿不自觉收敛了,“你好,我们是酒城晚娱的记者,想采访你一下,请问方便吗?”
来的路上海悦和陆恩淮便想好了,不能暴露自己是婵音娱乐签约艺人的身份。
所以海悦才谎称自己是酒城晚间娱乐报的记者,还装模作样地从包里掏出了小本子,准备“采访”江春用。
结果穿素白色连衣裙的江春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便冷声拆穿了海悦的谎言:“你们是婵音娱乐的?”
正从包里找笔的海悦:“??”
她诧异地看着江春,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寻思着再挣扎一下,或许江春只是瞎猜的呢,他们打死不认不就好了。
结果旁边的陆恩淮直接给了江春肯定的答案,“没错,我们是婵音娱乐的。”
海悦:“”
陆恩淮未免太过实诚了,都不挣扎一下么?
就在海悦为自己有个猪队友犯愁之际,江春开口了:“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但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她很直接,语气冷淡,没有要多和陆恩淮他们废话的意思。
而且江春也丝毫不避讳自己拿了封口费这件事,甚至还将装了钱和银行卡的信封在手里颠了颠:“这是贾导那边给我的封口费,一共二十万。”
“我已经收下了。”
“所以我劝你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江春语气肯定,听起来是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海悦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扭头看向陆恩淮,“怎么说?要撤吗?”
陆恩淮没看她,目光依然笔直地落在江春身上,他眸光沉了沉,一脸正气凛然:“江小姐,这封口费你拿在手里,不会良心不安吗?”
“贾文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是受害者,但你现在正在维护的是一个人渣,是一个罪犯!你确定你要为了这点钱,愧对自己的良心吗?”
陆恩淮义正言辞,这番话倒是把同行的海悦惊到了。
后者一脸诧异地看着男人,竟不知道该说他是命太好没吃过苦还是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得好。
果不其然,陆恩淮接下来就被江春厉声回击了。
女人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目光清冷地锁着陆恩淮,一脸嘲讽:“这点钱?”
“良心?”
江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差点笑出眼泪来了,嗓音越发地低冷:“你要是像我一样,亲人病重却身无分文,怕是也说不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了吧。”
“二十万对于你们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妈的救命钱。”
“我也想有良心,但我更想让我妈活下去。”
江春话落,转身推开了自家的院门进去了,并反手关上了院门,力道之大,足以宣示她对陆恩淮和海悦的不满。
被拦在门外的陆恩淮握紧了拳头,俊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江春这样的人,为了二十万出卖自己的良心。可他却又没有理由去指责她什么,因为江春也说了,那二十万是救命钱。
“其实我觉得这个江春挺有孝心的,心肠不算坏,也是被生活压迫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可怜人。”海悦从包里摸出两根真知味棒棒糖,递了一根橙子味的给陆恩淮。
男人没接,转身往巷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