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清深吸一口气,想到之前未能说完的话语,尽量装出冷静的样子。
“那我们离婚吧,离婚后你就不用再为这种事感到——嘶——”
书清只感觉下巴忽然被捏得生疼,她抗议着仰视面前的男人,却还是被男人眼里的阴沉给震慑到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
闻野迅速抓住书清挣扎的手腕,手腕很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但他却没有放轻多少力气,像铁链般,死死缠住。
书清吃痛,眼眶甚至泛出点点生理性的泪水,“你放开我。”
闻野活动了下脖颈,但面上黑压压的怒气却丝毫没有被掩盖,反而有种排山倒海的架势在叫嚣。
“谁允许你说离婚这两个字的,对了,前几天你父亲才打电话来拜托我帮助你们家公司,你们家公司现在正岌岌可危,你觉得你能离得开我?”
“你不是一直都不屑于帮助我们家吗。”
书清呜咽着说出这句话,想到以前她也曾苦苦乞求过男人,但男人回答她的却是,她家企业垮台只能说明她的父亲没有经营天赋,他是不会把钱投到这样的公司的,就算借也不行。
那时男人字里行间都透着冷漠无情,若不是最后闻野的爷爷出手,恐怕她家企业早就支撑不到现在了。
“我是不屑,但你觉得谁还能帮你们家?我爷爷?他现在已经把公司交给了我,你觉得他能有多少话语权?”
闻野挑起凌厉的眉峰,字句间都是威胁的狠意,“如果你不想看到你家企业明天就破产,你最好乖乖把那两个字给我吞回去,周末我妈要来,正好商量下孩子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早晚都得面对。”
闻野丢开书清的手,见书清苍白的小脸,一动不动说不出话的老实样子,这才稍微收敛了怒气。
女人怎么可能离得开他。
“以后少玩儿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闻野说完上楼,留下书清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客厅。
站了不知有多久,包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书清缓缓拿出,就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父亲的名字。
她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接通,“爸,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是父亲浑厚的嗓音,“最近你和闻女婿相处得怎么样?没有惹闻女婿不开心吧?”
“爸……”书清紧紧握着手机,听到家人的声音,心里难免感到酸涩,眼泪没忍住落了出来。
“怎么了?”
“爸。”书清犹豫好久,才终于敢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说出来,“我觉得,我和闻野不适合……”
“不适合?”书伟拔高音量,“你们都结婚几年了,现在才说不适合?”
“就是因为相处几年,才发觉……”
“不行!”不等书清说完话,书伟就立马打断,“不管适不适合,你都别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闻女婿是什么背景,一堆女人盼着,嫁给他那是你的福气!”
“爸!”书清的心里像吹进了冷风,“可是我们就是不适合,闻野他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们……”
“不喜欢又怎么了,最主要的是,你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有这个身份就足够了!哪怕他在外面沾花惹草,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多担待点就行了,而且最近公司出了点儿问题,还需要闻女婿帮忙,你尽量在闻女婿面前表现好一点儿,听到没。”
书清愣住了,不敢置信这是一位父亲说出的话语。
一直以来,她觉得父亲虽然不够关爱她,但至少将她培养长大,还给了她不错的生活环境。
可现在看来,在亲人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书清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对面书伟一听,严声吼道,“没有愿不愿意!只要闻女婿没说不要你,你就不准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书清紧咬着嘴唇,咬到发白,咬到快渗出血来。
她轻声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没有回屋,而是走到前庭的花园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夜风很凉,刮在皮肤上,跟刀片似的,生疼。
但她就跟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打开手机,找到几天徐惏推荐给她的那位路律师。
她发了几条消息,但对方估计有事,没能及时回复。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她便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一想到这段婚姻就此结束,倒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不舍,反倒是一种终于能浮出水面,呼吸自由的轻松感。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段婚姻提出结束的人竟然会是她。
她原以为闻野会更加沉不住气,在拿到继承权后,毫不犹豫地将她踢走。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书清在花园里思虑了很久,收回视线时,无意间瞟到了一抹笔挺的身影。
闻野身着浴袍,就站在楼上阳台,望着她,视线灼灼,让人发怵。
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书清扫了一眼,路律师回复了她的消息。
她避过男人的视线,正想要回复,却没想铃声响起,男人的号码显示在眼前。
书清抬头望向阳台,夜色中的男人果然抬着手,将手机贴在耳边。
她接起,对方声音冷得仿佛从冰窖里传出,“还不上来干什么?”
闻野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书清凝望着他,“今天我睡客房。”
听筒里突然安静。
过了一会儿,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嗓音幽幽传来,“你今天睡客房的话,之后就别想再进主卧了。”
书清想也没想,只轻描淡写地回了声,“好。”
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一阵噪音。
书清就见阳台上,男人毅然转身的背影。
她苦笑一声,望着手里的消息,就让这段关系,趁早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