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言左手提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着洗好的衣服,右手提着实木的木盆,步伐迅速地往家里走去。
快到家时,正在晒豆子的张淑兰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即迎着出来,要接过他手里的桶。
“娘,没事,我自己可以。”陶言躲开他娘的动作,绕过张淑兰往院子里走去。
“爹。”陶言冲正在院中编织竹席的陶兴发喊了一声。
陶言放下手中的桶和盆,甩了甩手。提了这么老远的路,还是有些酸软。
陶兴发满是沟壑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言哥儿,都是爹没用……”
如果不是他上山挖草药时摔断了腿,家里早就打了井,自己的孩子也不用从学堂里退学,如今每日要去老远的地方洗衣挑水。
陶言拿过靠在院角的竹竿撑好,张淑兰适时拿着一块布擦拭起竹竿。
“爹,你看我之前身体多差,时不时就要去抓药吃上两天,现在身强体壮,一年到头都没咳嗽一声,多结实。”陶言将木桶里的衣服拿出来抖了抖,挂在竹竿上后再拽拽抻平,“半年前的那次生病是意外,我们不算啊。”
张淑兰和陶言一起晒衣,听到陶言的话,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般疼痛:“你一个哥儿,原本该是被爹娘好好疼宠着,现在却要你撑起这个家,苦了你这孩子,如今这么大年纪也还没议亲。”
说着,她的眼圈便红了起来。
陶言原本就比一般哥儿长得要高大修长,干了几年农活后,身子骨更是比哥儿结实不少,若不是看他右耳朵的耳洞,谁能认得出他是个哥儿?
世上分男人、女人,男人里还分了哥儿和汉子。
哥儿外形除了比汉子瘦弱点,没有什么大不同。每一个哥儿的孕痣长的地方也不一样,为了区别,所有哥儿在出生没多久就会扎一个耳洞。
陶言不怕苦,不怕累,就怕他娘落泪,急道:“娘,我没觉着苦,只是你这一哭,眼泪可真要落在我心头,觉着苦了。再说了,议亲这也是看缘分的,缘分未到,急急忙忙我把自己嫁出去,说不准就进了狼窝。”
张淑兰忙用袖子擦擦泪,扯着嘴角道:“是娘不好,好端端的平白惹你难过。你快进屋里喝杯热水暖暖,这几件衣服就交给我。”
陶言点点头,往屋子里去,倒了碗热水先暖暖手,接着才缓缓喝下。
喝完热水,身上感觉立即暖和起来,他便放下碗往自己房间走去。
进了屋,他推开窗户,用木棍支好,让阳光洒进屋内,接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册子。
册子的纸已经泛黄,但是没有半点褶皱,一看就是主人精心保护着的。
翻开册子,里面的字都是他之前所认识的不同,按照陶言所认为的,这字就是缺胳膊少腿。
也不知是谁为了偷懒,少写几个笔画,竟然将字简略了许多。
陶言吐槽了一句,便开始认认真真复习起字来。
要问陶言为何知道这些字,还要从半年前陶言的一次重病说起……
那日,陶言也是如往常一般上山挖草药。
以往他都会注意不要往深山里走,可是这次他也不知怎的竟然忘记了,等回过神来,天上已经下起了大雨,他冒雨赶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回来后就倒下了。
这一烧就是几日,张淑兰和陶兴发没日没夜地照顾着他,可惜他一直说着胡话,哪怕灌了药也不见醒。
屋外的雨也下了几日,这天晚上更是电闪雷鸣。
陶言已经药也喝不下,喂了就吐。
村里的大夫摸着陶言的脑袋,叹了一口气:“我再下一剂猛药,今夜言哥儿要是醒不过来,只怕凶多吉少了。”
此时一个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一时间黑夜竟亮如白昼。
张淑兰急坏了,跪在陶言床边,一直祈祷着上苍可怜可怜他们一家人。
也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张淑兰的祈祷被路过的神仙听到,陶言竟然醒了过来,并且恢复得很快。
张淑兰和陶兴发见自己的孩子终于没事而且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总算是放下了心。
只有陶言自己知道,这次生病,他身上多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根据他的观察,这个玩意儿叫什么直播系统。
这天他正在和他爹一起编织竹席,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否开启直播系统?”
这声音非男非女,似远似近,把陶言吓了一跳。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没见到人。
陶兴发见状,有些奇怪地问:“言哥儿,怎么了?”
他也环顾了一圈。
陶言摇摇头,暗自镇定下来,他不能吓到自己的爹娘。
“是否开启直播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