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4(1 / 2)认错夫君之后首页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城主府门口,早已有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妪带着两个总角之年的小丫鬟候在门口。

见桑眉下车,那老妪迅速上前,不卑不亢的对桑眉行了一礼,“桑小姐日安。”

“有劳嬷嬷在此等候多时了。”桑眉柔顺回道,视线却不由自主的飘去了城主府门口的两尊石像去。

凡世中豪门大宅前喜用瑞兽镇宅这习惯她也清楚,大多是用石狮,也有其他祥瑞之兽,可城主府门口这两尊,造型诡异神色狰狞,目视久了更是有头晕脑胀之感,怕是怎么也与瑞兽镇宅称不上关系。

在城主府中她的神识无法使用,这身体也孱弱不堪,此番入府怕是就进了龙潭虎穴,也不知这事是否正是心魔刻意而为。

老妪见她意兴阑珊,只当桑眉是坐久了马车有所不适,很快便领着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带着桑眉往屋内走。

“听闻桑小姐您喜静,夫人特意嘱咐老奴给您安排个安静点儿的地界,这尚竹居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外接居雍山,最是幽静,只除了偶有竹音略吵了些,却无人声烦扰。”说着她指了指身后两个低眉顺目的丫鬟,“这两个丫头尚且算是机灵,这段时间便由她们来照顾您,您初入府中,有什么事情不清楚不明白的吩咐她们二人便是。”

说完那两个丫鬟往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对桑眉弯下腰,齐声道,“请小姐赐名。”

饶是融合了桑大小姐的记忆,此刻的桑眉也不免有些愣住了。

这赐了名,就算是收下了她们,就算以后离开城主府,这两人也是要跟着她走的。

桑眉轻轻的摇了摇头,“便用你们自己以前的名字便好了。”

两个丫鬟抬头,小心翼翼的往后看了一眼老妪,老妪表情不变,笑道,“既然是桑小姐的吩咐,你们听着便是了。老奴这箱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等那老妪一走,宣桃看了眼自家小姐的脸色,将两个小丫鬟支使了出去,“小姐,坐了这小半天的马车您也该累了,要不先歇会儿?”

桑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从见到门口那两尊石像开始她就有些不适,在这府中行走片刻,更是胸闷不已,她摇摇头,“我出去走走。”

她要快些找到白明洲,然后带着他离开这里才行。

地势不利,对于他们摆脱心魔更添难度。

桑眉摆摆手,阻止了宣桃想要跟上来的意图,“我就去后面的竹林走走,很快就回来。”

这老妪所言非虚,这尚竹确是幽静无比,但说是因为她喜静便是无稽之谈了。

其他世家小姐早已到这府中,偏她因为爹娘缘故在家“养病”多日,无论这病是真是假,都已经惹了城主夫人不喜,在这偏远的尚竹居中与流放无异,不过是一个下马威罢了。

不过这也正中桑眉下怀,这名为赏景实为选“妃”活动她实在是不想掺和,在这偏僻的地方也正适合她行事。

且不知是何原因,听着林中竹音飒飒,胸中的郁气与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桑眉本是想尽快行动去找白明洲,可目前她刚到此处,且先等等熟悉一二,至少要先适应了此地对她的压制再说。

桑眉微蹙着眉,轻轻抚了抚胸口,这城主府果真龙潭虎穴,也不知明洲此时处境如何了。

就在这时,顶上忽然有竹枝剧烈晃动的声音传来,桑眉闻声看去,金光刺目,喷薄而出的灿金色将头顶那人身形模糊成了一团虚影,只看到竹叶婆娑间漏出的几点纯白的衣摆飘荡着。

但是只一眼,桑眉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白明洲的时候,那人也是这般,从天上落下来,浑身都发着光,当时身边所有人都跪下去叫神仙,只她一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已然是被仙君所蛊惑。

然后仙君带走了她,在她和傻子的婚礼上,把她抢了回去。

从此,世人只知桑仙子与白仙君是一对神仙眷侣,却从未有人知道,她曾被人逼至绝路,是有人乘光而来,带她与光同行。

“可别对着天上看,眼睛会酸的。”顶上那人的声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声线,陌生的却是沉淀了几百年的白仙君不会有的少年意气。

于此同时,桑眉也清楚了一件事,此刻的白明洲并不认识她,这都是心魔幻境用的惯常手段了,把人记忆替换了让人忘了自己是谁,只当幻境就是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从心底里就没有出去的想法。

她也想过了,若是白明洲记忆还在人也清醒着,她就带人远远的离开再想办法,可若是真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了,修为还在倒是可以直接把人劫走,可以她现在这孱弱的身体,也就只能从长计议。

“我都说过了,别对着太阳瞧。”白明洲从竹枝最顶上落下来,手中捏着一把黑金玉骨扇,此时扇面合拢,往前一指便挑着桑眉的下巴抬起来,“啧,眼泪都出来了。”

初时相见的恍惚很快褪去,桑眉因他这轻佻的动作直皱眉,后退两步,还没开口怀中便被甩进来一方手帕。

白明洲:“我这人最见不爱见人眼泪,瞧着让人烦。”

桑眉将手帕从怀中捡起来捏在掌心里,闻着绢上那淡淡的香气,心中更是恼怒,随意的拿食指往眼角上一抹,僵硬道,“公子把这绢帕就这么扔给了我,也不怕惹得人家姑娘知道了伤了心。”

桑眉的手指生的跟白玉似的,又细又长,这么一动作瞧上去也好看的紧,白明洲晃了晃扇子,闷笑一声,“哪来的姑娘生气,怎么男人就不能用帕子了?”

桑眉面上吃惊,心中却一想,白明洲确实与其他男人不同,衣冠必正,言行举止最是妥帖体面。

这么一想着,捏着绢帕的手心有些微微发烫,她抿了抿唇,颇有些羞惭的垂下了头,“抱歉,是我冲动了。”

白明洲唇角便露出一抹笑来,还未开怀,又听得林子外传来几道杂乱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朝着桑眉低声道,“别说你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