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转身快步朝排水渠边走去,我看不到身后唐岭向我投来的冷淡眼光,我不敢再去看现场的那块白布,更不敢去看白布下的一切。
太可怕了,我走着就发觉自己眼睛好难受,心口也堵死一般的沉重。
我妈在哪里,我妈不会这样的,赵队会不会一会儿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我妈找到了,她在
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尤其是耳边持续响起阿婆哭嚎的声音,还有一个父亲无助的呼喊,我使劲摸着脸上的泪水,可是总也擦不完。
我在水渠边站了很久,现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唐岭在做什么,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四肢无力的很想直接坐在地上,可我尽力控制着自己。
这种生理反应,很多年没有过了。
我又抹了一把眼泪,视线有些模糊的看着眼前的排水渠。
很多年了,我很讨厌站在水边。
不管是海边还是河边湖边我都不喜欢,水面上的桥更是我的禁忌,我走在桥上面就会特别紧张,两条腿会不知道该怎么迈开,又一次跟谭立旋去旅行,他拉着我过桥,我走了没多远就逃回了桥头,搞得当时很多游客都看着我。
谭立旋有一点好,我不想说的事情他绝不会追问,那次我不敢过桥他也没问什么,只是我们再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很少去有桥的地方了。
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那是我的心病,从唐峰跟我在苏河的桥上分开成了最后一面开始,我就是那时候开始害怕水边害怕桥的。
刚才情绪激动之下,我忘记了自己讨厌的事情,站在了排水渠边流眼泪,现在一点点平静了赶紧离开了那里。
我转身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可是一下子又想到王涛要我教他女儿画画的事情,眼睛又一次湿了。
一个只有五岁的小生命,就这么突然地消逝了,她的消逝是这么残酷,我不敢去想她的父母亲人该如何面对那具残缺不全的身体。
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现场的方向,我的视线正好和朝我走来的唐岭撞到了一起,他走得很慢,我想了一下又朝他走过去。
“确定是他女儿吗怎么会这样!”我皱着眉头问唐岭。
唐岭正从手上往下摘白手套,我觉得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不好看,联想之前在车上他吃药的事情,我觉得他一定生病了,要不就是旧伤未愈。
“你没事吧。”我问他。
唐岭还是老样子,不回答我的问题。他摘完了手套看着我,“确定了,案情还需要调查,你哭过了?”
“嗯。”
唐岭盯着我看,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吓人,下意识的回避了,我把视线投向现场那边,王涛还跪在那里,有两个穿警服的人陪他蹲在那里。
再看另外一边,孩子的姥姥已经见不到了,可能是被送走了吧,这种时候老人家的身体让人担心。
孩子是在姥姥家出事的,姥姥现在的心里应该特别难受,我能想象到那种自责的痛苦,你永远都会过不去那个心坎的,就跟我一样。
“孩子的妈妈呢。”我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问唐岭,一直没看见小女孩的妈妈,她该怎么面对这个场面啊。
“送我去赵队那里,这案子一定跟你妈妈的案子有关联。”唐岭朝着车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