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伟不知为什么,心情很好,他爽快而又霸气地说道,“说!”
文光斗笑着说,“我想做一张警系卡放在店里,上面就放上仲所的照片,祛灾避邪,保祐平安。”他有些坏笑地看看大家,唐桂森正跟服务员要了一碗酸梅汤,闻听此言,看看仲伟黑地煞般的样子,忍俊不禁,刚喝进去的汤一下子喷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众人看着仲伟也都哈哈大笑,仲伟自嘲道,“这张脸是爹妈给的,以前也就是你嫂子不嫌弃,我爹都说,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黑包公?好,兄弟看得起,我就给你当个门神。”
仲伟和大家伙都以为文光斗是在开玩笑,岂料文光斗是认真的。仲伟后来听说文光斗真的把他的照片放在门前,借着到政府找领导的机会就过来兴师问罪,文光斗早有准备,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云海日报,指了指上面一篇豆腐块文章甘当群众的守门神,仲伟一看,指了指文光斗什么没说就走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仲伟的态度出乎文光斗的意料,也出乎大家的意料,一个放低了姿态的人,最容易被大家从心里接受。大家都频频举杯,在龙城这叫“单挑”,就是谁看谁顺眼就与谁喝一杯,如果一杯不够那就多喝几杯,当然,能坐到一个桌上的很少有“不顺眼”的时候,否则,招呼场合的人也不会把他俩叫到一块。
大家喝得醉醺醺地走出宾馆,仲伟一把搂住文光斗的脖子,显得特别亲热。
从仲伟进入宾馆,态度与上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文光斗心里就开始琢磨开了,到后来他爽快表态劳教二狗,文光斗基本认定这事应与林静有关系,可是林静也说了,仲伟很强势的一个人,让他转弯不太可能,但他确实转弯了,这个人应该就是林静要找的吴政委。
果然,看着大家说着话往外走,仲伟在文光斗耳边象是不经意地说,“光斗,跟吴政委很熟吗?”
文光斗早已想好答案,他不紧不慢地说,“一点都不熟。”说完,他转脸看着仲伟。
仲伟愣了愣,笑了笑,大声招呼道,“唐所别走,吃烧烤去。”
唐桂森脚步踉跄,连连摇头,“不吃了,睡觉,你们家都在城里,我们还得回南河。”
宋建业笑着说,“大不了在这睡嘛,订两个房间,你开车走我们也不放心。”他指了指已经坐到驾驶位的张世勇。
周忠波嚷道,“洗脚去,醒醒酒再走。”
仲伟放开文光斗,快走几步打开车门,一把拔下张世勇的车钥匙,“走,上我的车。”语气霸气,不容质疑。
张世勇只好笑着下车,大家一齐都上了仲伟的“猎豹”车,小张开着车,车子在院子里划了个漂亮的弧线就汇入车流中。
从店里出来,文光斗不禁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有些感慨。这看人真是一门学问,怪不得曹雪芹感叹,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既文章啊,这世事与人情都离不开人啊!仲伟从表面上看,一幅严肃冷峻的面孔,拒人三千里之外,但面对季允祥的时候,在跟他们政委交往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推而广之,以后与人交往,不要早早认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最起码要观察半年,如果上来就认定这人,说出自己的底细或私隐,深交下去,离祸不远矣。就是平时常见之人,平时并无深交,交往起来因为脸熟不防备,熟人更易骗信任他的人。
就是朋友,三日不见,不知这人是变了还是不变,亦不可轻信况且如果他有目的,或是自己以前知道这人并不深,并不真,受骗是肯定的了,所以见人见事先怀三分疑惑,一观二听三探四访五通过。这人与人呀,最重要的还是之间要发生点事,发生了事基本就认识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仲伟就是这样。
这一天,在办公室,文光斗仍然重复着昨日的劳动,快到下班时,林静给他打来了电话。
“班长,请示个事呗”林静仿佛就站在眼前,笑意盈盈。
经过一上午的紧张忙碌,日常工作参照表已经有了雏形,疲累的大脑是该休息休息了,他舒服地往椅子后面一靠,“昨天的事感谢林妹妹啊,我代表南河镇的父老乡亲给你鞠躬了。”由于邓志高就在旁边,文光斗不想点明是什么事。
林静笑道,“行啊,要鞠躬也得当面来,在电话里不算啊。今天周五了,给你个机会,晚上招呼大家一块聚个餐吧?”
“行,没问题,你那方便,你打一下电话吧?”文光斗始终觉着在办公室人来人往说私事讲私情不好。
林静说道,“行,既然有了圣旨,那臣就去办了,”一句话逗得文光斗笑起来,他想,这一晃两个多月,时间过得真快啊。
下午刚上班,孟东军打过电话来,晚上说是有帮朋友,让他给陪一下,文光斗只好推辞了,孟东军倒也理解。
过了一会,于正鹏也过来了,想晚上招呼几个年轻同事一块吃饭,邓志高估计听到了文光斗的电话,就对于正鹏说,“我晚上倒是没事。”
于正鹏心领神会,“文主任,你呢?”
文光斗马上笑着回敬一句,“于书记,我晚上是真有事,上午就约好了,不信你问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