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在周朝东家里待了整整一天,中午饭也在周朝东家吃的,两人聊了许多,周朝东也确实看重张鑫,和他讲了许多自己的亲身经历以及遇到一些突发状况时的应对方法。
这些人生经历也是一笔无形的财富,可以增长张鑫的阅历,所以张鑫也乐得去倾听。
张鑫开玩笑道:“周大哥,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交待后事的感觉啊?”
张鑫可是知道,在金融圈子里,尤其是操盘手,虽然平时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一旦遇到这种巨额亏损的情况时,往往会走极端,上天台了断自己。
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许多人因为一次操盘失误造成巨大的损失,而往往很多操盘手和背后的金主签订过协议,如果因为操盘手的原因造成损失的,将会由操盘手来承担。
正所谓“马有失蹄时”,再牛逼的操盘手也做不到每一次操盘都没有失误,这就会使得他们不得不背上巨额债务。
有些人由于亏损实在太大,个人的全部资产赔进去依然不够,所以有些人觉得与其将资产赔给别人,不如将资产留给老婆孩子,于是会迅速离婚并且完成财产分割,然后自己带着一身的债务自我了断。
这么一来那些金主也没辙,毕竟法律有规定,人死债消,至于人家的老婆孩子,那可是受到法律保护的,总不好将死者的债务强加给子女吧。
这就是为什么会经常听到有人上天台的主要原因,张鑫害怕周朝东也走到这一步。
周朝东也明白张鑫的意思,愣了一下,说道:“张老弟放心吧,我背后的金主都是国有资产,我最多就是进去坐个几年牢,资产被全部充公,债务倒不会背上身,所以我怎么可能想着去自我了断呢?”
张鑫道:“啊?你还要坐牢?”
周朝东点点头,说道:“毕竟亏损的窟窿不小,这个锅总得有人背吧?就一个小小的谢忠万,哪里能够平息那些国资老总的怒火啊,所以我这个负责人这个时候的最后利用价值就有了。”
“可是用什么罪名呢?总不好用莫须有的罪名吧?”
周朝东自嘲一声,说道:“像我们这种做金融的,你还愁找不到罪名啊?随便弄个操纵股价,操控市场的罪名,不就够判三五年的么?”
“那这么说,几乎所有的做金融的都能被这么搞了?”
周朝东用带着深意的眼神看了张鑫一眼,说道:“张老弟,有些事情是说不准的,主要就是看上面想不想做,绝大多数基金惯用的操盘手法,真要是按照证券法的话,哪个不是操控股价啊?可以说那些基金经理有十个抓十个,绝对不会冤枉一个人。不过平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等到出事了,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
张鑫有些无语,虽然之前就知道基金公司通过拉升股价的方式操盘,肯定不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可是看到大家都这么玩,他还以为是行业潜规则,原来用意在这儿。
张鑫接着问道:“那你进去了,嫂子和你女儿怎么办?你也说了,资产都会充公的啊,难不成你们也通过离婚的方式,提前给她们分了财产保障?”
张鑫并没有避开周朝东老婆,所以正在厨房收拾卫生的周夫人也听到了这句话,回道:“我们没有离婚,无非是舍弃一些身外之物罢了,而且我们女儿那里的钱基本足够她用到大学毕业了,所以有钱没钱影响不大,当年我也跟着朝东过过苦日子的,现在大不了回到过去一样,等他出来,我们重新创业,就算他不干金融了,我也相信他一定能够东山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