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火光从楼下喷出,连铁门都被掀飞到庭院的草地上。
耳麦里没了声音。
神术师的心微微一沉。
炼金蜂群,应该是某种携带火元素的炼金生物,造成了楼下的高温爆破。
但是
不是说死了吗?
只是死了傀儡?
又出现了新的傀儡?
来不及过多思考,紧接着二楼又爆发了枪战,隐约还能听到震撼弹爆炸的声音。
“这里是二楼”
耳麦里汇报的那个人呼吸急促,不断有流弹的呼啸声。
“本体,是本体!他没带面具!!!好快!啊!!”
只剩下电流杂音。
联络频道是共享的,所有人都听得到汇报,其他楼层的人攥紧了步枪,对视一眼,冷汗直流。
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凭借提前站位的优势,才有机会战胜那个恶魔。
神术师强压怒火,按着耳麦道:“动用实弹!!炼金道具解禁!!”
实弹的穿透力比弗里嘉子弹强了一个档次,更为致命。
炼金道具则是五花八门,侦查的、强攻的、控制的,应有尽有。
“明白!”
“明白!”
“明白!”
楼道里爆发出更猛烈的轰响,整个医院摇摇欲坠,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东倒西歪,从桌角滚落。
吕靖的手已经被铐了起来,但她的脸上没有害怕之色。
她从梳妆台前起身,在床上坐下,目光投向面对走廊的窗口,有种沉默的期待。
黑裙与白床,身后又有黄昏的日光,将她待嫁的影子拉长。
神术师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心情更是烦躁。
难道星野空本人真的来了?
不可能!
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逃离这天罗地网!
只要守夜人狠下心,把“言灵戒律”打开,他那个战无不胜的“言灵森罗”,就跟过家家一样儿戏。
他自己也知道的!
“目标已被击杀!!刺刀将其割喉!!”
耳麦里的人狂喜,他潜伏在角落,用炼金道具掩盖了气息,等的就是这一刻。
神术师一愣。
死了?
又死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不不不,他没死!!”
噗!
鲜血喷溅的声音。
二楼也安静了。
接下来,三楼,四楼,五楼。
那个未露面的男人,脚踩鲜血,一路杀上来。
每一个楼层,都不止一次说他们成功击杀了目标,但很快,又没了气息。
而六楼,只剩下神术师一人。
“为什么会这样简直跟鬼魅一样”
神术师猛地握紧拳头。
在房间外,走廊的尽头,他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不是军靴,而是皮鞋,铮亮的皮鞋。
“支援什么时候到?”神术师低声问耳麦里的茆千易。
“堵车了,大概还要十五分钟。”
“堵车”神术师眼角抽了抽。
“还有一个支援,第十七代弗拉梅尔,楚子川正在赶来的路上。”
“早知道,就不借他川崎了。”
神术师幽幽地说着,在昏暗中抬起头,看向窗外,那里有个人影逐渐浮现。
脚步声越发清晰,不紧不慢,稳重而有力,每一下仿佛都敲在人们的心头。
除了脚步声外,还有沙沙的细响,仿佛微风穿过春天的花圃。
听着这声音,床上的吕靖猛地攥紧了拳头。
她盯着那窗口,抿紧嘴唇,胸膛内的心狂跳不止,脸颊居然涌现出粉霞。
他会来的,他答应过我,要给我一场最浪漫的婚礼。
在她炽热的目光中,那个男生从阴影中走出。
没有面具,面容清秀,白色西装,盛装出席,一大捧刚从花圃里摘出的玫瑰,鲜艳欲滴,带着泥土的芬芳。
他潇洒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怀里还抱着给女孩的婚纱。
“空!!”
吕靖破涕而笑,看见了他手里的戒指盒。
星野空推门而入,抬眸,一贯的沉郁消散一空,黄金瞳仿佛亮着烛火。
“准备好了吗?”
他向白床上的黑裙女孩伸出手,认真地说:“我带你走。”
“我们将亡命天涯,跑到世界的尽头看落日,相依死去。”
“你自己准备好了吗?”
神术师幽幽地问,他的双眸也燃亮了,宛若镜子映着火。
白手套一翻,乳白色的光芒起落,在神术师的手上,出现了一柄冷厉的猎刀。
骤然握紧。
下一秒,星野空的西装凌空破开,纽扣崩裂,布条横飞,胸膛出现了十字的剖面,大片的鲜血从伤口抛出。
言灵刹那。
“不要!!”
吕靖从床上扑出,脸色惊恐,眼泪夺眶而出。
星野空重重地倒地,目光溃散,不断地咳血。
而在他的身旁,神术师又变出一块白手帕,轻轻地擦拭猎刀上的血迹。
“很少人知道,其实我的言灵,也是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