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荆棘开出了艳丽如血的蔷薇,有婴儿绒发般的线丝从其上垂下。
扭动着的微风奏成无尽的呓语,带着窒息直入脆弱的神经。
刘明宇无法形容自己这个奇诡的梦境。
只是仿佛被绑缚于倒吊的十字架上。
四肢上有漆黑的枷锁,禁锢了他一切的行为。
就连思维也僵硬的如同绞刑架上的死人。
“我必须要醒来!”他在朦胧的梦境中告诫着自己。
挣扎片刻,却是无济于事,就在一切都已变得昏沉之时。
一丝微光,打破了梦的寂静。
“埃里克·格雷已经被‘厄难之力’污染,血肉已经污秽。为避免‘厄难之力’的传播,我们必须对这位年轻的伯爵执行火刑。”
威严,庄重,不容置喙的声音传入刘明宇的脑袋。
那奇诡的梦境终于层层崩裂,眼前的景象变得明晰。
入目所及,宽阔的穹顶,高耸却又精雕细琢的石柱,色彩绚丽、主体鲜明的壁画,以及一尊手捧书本与烈日缺面目模糊的庄严神像。
而他,刘明宇正立在这尊神像脚边,数十根坚固的实木围杆将他禁锢在一片狭窄的区域内。
刘明宇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自己身上满是沉重的镣铐。
“他在试图挣脱!祭祀大人,快进行火刑,不能让‘厄难之力’污染艾因洛丹圣洁的土地。”
刘明宇下意识的扭过脖颈,颈箍的尖刺瞬间刺破了血肉,但他还是看见了出声之人。
一位衣着华丽富态,头发一丝不苟的整齐后梳,却大腹便便的胖子。
“格雷伯爵的火刑将在他的三十名仆人之后执行。”
“火刑?什么火刑,不会是把人架在火上烤的那种吧!”刘明宇昏昏沉沉的脑子几乎瞬间就恢复了所有活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艾森伯格祭祀看着眼前眼神好像重新清明起来的年轻伯爵,有些惋惜的问道。
刘明宇被问得一怔,深棕色的眸子看向眼前这位穿着红色长袍的年迈祭祀。
脑子飞速的转动开。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中了五百万的狂喜之中,之后是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通宵与朋友刷副本庆祝。
中了五百万应该不至于被架在火上烤吧!
难道是极端分子嫉妒自己?
不对,眼前这些人的服饰穿着并不像极端分子,反而像是教会的祭祀和欧洲的贵族们。
祭祀?
难道?难道我......
穿越了?
作为一直被网文熏陶大的孩子,刘明宇对小说里各式各样的穿越套路如数家珍。
只是别人穿越多是无敌天才降世,再不济也就是被退个婚,没听过哪个重生点是设立在火堆上的。
刘明宇晃了晃脑袋,眼角有些抽搐,心下暗想道:
如果没猜错,下面应该是一阵剧烈的头痛,然后我就获取了原主的记忆?
事实证明,他没想错。
当刺痛如潮水般袭来,一波又一波地猛烈的撞击着神经。
刘明宇只觉得前世那些穿越小说作家,只用几十个字水“记忆苏醒”这一段儿,真是亏大了。
埃里克·格雷,里亚尔王国世袭伯爵,里亚尔王国环境保护大臣。
父亲于半年前的佛撒帝国登陆战中战死,母亲于半月后病逝。
随后他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里亚尔王国最年轻的伯爵与大臣。
可就在一切按部就班进行时,他的一名女仆却突然出现被‘厄难之力’感染的迹象。
先是杀死了原主的爱犬,后又啃噬了另外一名女仆的半截小腿。
原主也在近几日灵魂深处出现了诡秘的呓语,这让他有严重的精神恍惚现象。
而里亚尔王国的每个人都知道,当呓语响起,‘厄难’便会侵蚀灵魂。
圣光教会在介入调查后确定整个伯爵别墅都被不知来历的‘厄难之力’污染。
原主也在画满堕落符号的盥洗室中被找到,于是便有了这圣光教堂审判大厅中的一幕。
“有阴谋,太巧合了,刚刚没爹没娘,就立马有人想让他也没车没房还没命!更何况埃里克已经死了,你们要抓埃里克和我刘明宇有什么关系。”
强烈的求生欲让刘明宇不住的挣扎了几下,却也只是晃得沉重的枷锁一阵摇摆,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见刘明宇半天没有说话,反而面色痛苦、神态扭曲,艾森伯格祭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说啥?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