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红杏心里升起些不好的预感,上前问道:“连澈哥哥,你怎么这么着急,是找我有事吗?”
帝连澈俊脸沉凝,语气不安的说道:“帝永舜来了!还带了数百精兵!”
君红杏心头一紧:“带了数百精兵?他发现我了?”
自数日前皇上被刺之后,帝永舜就在全城搜捕她和耶律恪,现在他带着数百精兵进入南宫府,定是发现他们就藏身在这偏院中。
君红杏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怎么办?我还是从后院先逃走吧!”
说着,转身就要进里屋收拾行李。
帝连澈将她的手一把抓住:“别!前门后门都被他的人守着,你出不去的!”
君红杏苍白着脸色,彻底没了主意:“这可怎么办?难道就只能等着被他抓吗?连澈,你日日进出皇宫,就没有发现帝永舜早就起了疑心吗?”
她见识过帝永舜的阴狠手段,深知一旦落入帝永舜的手中,下场只怕就是挫骨扬灰了。
所以,她对帝连澈说话的语气就多多少少有了些责备。
帝连澈对于帝永舜的突然来访,心中也是十分的焦虑和不安。
可是,见君红杏紧张害怕成这样,他反而淡定了下来:“红杏妹妹先别慌!帝永舜此次带兵前来,到底有什么用意现在还不好说,我过来也是想要告诉你一声,不要出门,不要被他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君红杏在一张软椅上面坐了下来,沮丧道:“前门后门都是帝永舜的人,现在。我只能坐以待毙了!”
帝连澈安慰了她两句,团儿在外面低声唤道:“连澈公子,王爷派人传话,请你速去前院接驾!”
帝连澈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转身想要离开,想了想又折转身,在君红杏的身边蹲了下来。
他再次紧握君红杏的手,仰头望着她,眼神诚挚得近乎虔诚:“红杏妹妹,你不要害怕。不管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君红杏被他眼神中的神采所摄,讷讷道:“连澈哥哥”
话未说完,帝连澈突然牵起她纤细如脂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她瞪圆双眼,惊骇道:“你,你”
她想要将手抽回来,帝连澈却已经放开她,站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君红杏又羞又恼。一时却也不知道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一转眼,帝连澈已经走出了她的视线。
她在原地楞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面来来回回的就只有一句话:帝永舜来了,帝永舜带着精兵来了!
死过一次的人,更懂得活着有多珍贵!
她可不想就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她还要陪南宫锦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还要弄清楚完颜烈当初为何要出卖她
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决不能就这样死了!
可是现在,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应该怎么办呀?
君红杏正是惊悸惶恐,耳边突然传来铜无艳有些欣喜的声音:“红杏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君红杏完全没注意到这房间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惊讶道:“无艳姐姐?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面色灰白毫无一丝鲜活气息的铜无艳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状如干尸的脸上牵起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你忘记我会一些幻术了么?我能凭借你身上的气息找到藏身在任何地方的你!”
君红杏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脱口问道:“锦公子呢?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铜无艳咯咯一笑,说道:“你都失踪了。他还能好得了?”
然后她有些嫉恨的上下看了她良久,缓缓说道:“自从那日皇上被刺身亡,他和你失去了联系,就一直都在明里暗里找寻你的消息!”
君红杏心中一暖:“他现在好吗?帝永舜没有怀疑是你们杀了皇上吧?”
铜无艳微凸的双眼猛然一睁:“你知道是我们?”
君红杏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是你们!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们离开云无踪到长安,就是为了刺杀皇上,也正因为我知道你们要做这样的大事,所以,当初在云无踪的洞窟中,锦公子想要杀你的时候,我求情将你们留了下来!”
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铜无艳听完之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君红杏起身去旁边的茶几旁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铜无艳说道:“我知道你们到长安所谋甚大,可是,不管你们有着怎样不得已的苦衷,都请你们在行事之前多加思量,不要为锦公子招来麻烦!”
铜无艳喝了一口热茶,砸吧了两下嘴巴,叹息道:“我们已经完成了母亲的嘱托,也算是对得起母亲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冒险的事情了!”
君红杏点了点头:“那就好!”
她往珠帘后面看了一眼:“无艳姐姐,现在,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铜无艳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潮道:“想要我救耶律少将军?抱歉,我是锦公子的人。只做锦公子让我做的事情!”
君红杏见她转身欲走,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无艳姐姐,这么长时间一来,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我与锦公子之间关系匪浅,我的难处就是他的难处,如果我这边出了事情,你以为他那边能太平得了?”
一番话,说得铜无艳又是一阵哑口无言。
她与其余金银铁三姐妹一样,自幼在与世隔绝的地方长大,相貌虽然奇丑,心思却极其单纯。
听了君红杏的话,再想想这段时间锦公子对君红杏茶饭不思的思念和牵挂,顿时觉得如果不帮君红杏,回去之后锦公子也是会责怪她的!
君红杏见她有所动摇,忙又说道:“无艳姐姐,眼下情况紧急,也只有你才能救耶律少将军性命了!”
说完,她后退两步,对着铜无艳便行下一个大礼:“有劳无艳姐姐了!”
“红杏小姐你快别这样!你这样,我可受不起!”
铜无艳往珠帘后面看了一眼,为难道:“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先去锦公子那边通传一声吗?红杏小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他有多担心你!”
君红杏想了想,正色说道:“我知道他很担心我!”
她神色凝重,顿了顿又道:“可是现在帝永舜的精兵都已经入府了!如果我与耶律少将军落入帝永舜的手里,不仅锦公子会受到牵连,只怕整个南宫府也保不住!”
“你要我怎么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无艳姐姐你是精通易容之术的?”
“那当然,当初在云无踪的时候,我”
“如此甚好,烦请无艳姐姐将我易容成你的模样,我以你的身份出现在锦公子的身边,然后再找机会告诉他我就是君红杏,如此一来,他便也不用为我担心了!”
“将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嗯,其实这也不难!然后呢?”
“然后。你和安格塔一起,想办法将耶律少将军送出长安!”
君红杏握着铜无艳粗糙干枯的手,继续说道:“今日帝永舜带着精兵突然来到南宫府,定是发现了我与耶律恪藏身于此,只要他找不到我与耶律少将军,大家便都安全了!”
铜无艳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一方面被君红杏的机智和急变折服,一方面又见君红杏毫不嫌弃她相貌丑陋紧紧握着她的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异样的,温暖的感觉!
“好!无艳全听红杏小姐的安排!”
“嗯!多谢无艳姐姐,拜托了!”
南宫府的前院,因为帝永舜的突然驾临而乱了套。
帝永舜本就是皇太子,理政监国已有数年之久,这次皇上一死,他顺理成章坐上龙位,成为了最至尊无上的新皇!
南宫元丰听闻帝永舜一大早就带着数百精兵往这边过来,连忙让南宫锦,帝连澈,南宫闻樱等全部盛装相迎。
帝永舜身穿皇袍金带。从华丽的宫撵上面下来,看见南宫府的人恭恭敬敬跪了一地。
他眸带威慑,缓缓扫过众人:“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谢恩后都站了起来。
南宫元丰上前两步,对帝永舜再次施礼,恭敬的说道:“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帝永舜呵呵一笑,目光却是直直看向一侧的南宫锦:“无妨!朕有几日没有见到锦公子了,怪想的,故而过来看看。哈哈,你们不用紧张,都放松点!对了!我还特地从宫中带了龙膏酒与你们共饮呢!”
南宫元丰又是忙不迭的谢恩,帝永舜的目光却一刻也未从南宫锦的身上移开过。
南宫锦玄衣玉面,风神朗逸,站在众人中十分醒目。
可是,再怎么醒目,也不至于让帝永舜紧盯着不放呀!
南宫锦心中惴惴,愈发猜不出帝永舜今日带兵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帝永舜走近一些,略带惊讶的说道:“咦,几日不见,锦公子怎地轻减了这么多?”
南宫锦这几日担心君红杏的安危,吃不下睡不着,俊逸的脸颊确实消瘦了些,倒是更显得清贵不凡。
听见帝永舜的询问,他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谢皇上关心,最近天气炎热,久旱不雨,在下的胃口差了些,吃的东西便少了些!”
南宫元丰陪着笑,上前搭话说道:“是呀!最近整个中原的旱情日益加重,实在是让人焦心呀!”
帝永舜根本不接南宫元丰的话。
他死死盯着南宫锦,冷冷又问:“锦公子,你身边的四大丑女,怎么还差一个?”
南宫锦眸色沉了沉,这帝永舜今日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