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下午茶,苏文又提议去奢侈品专柜逛逛,大概是真的无聊到了。
陶舒禾没多说,只依着陪着她逛。
一直到晚上八点半,两人才从商场出来,最后苏文还是叫来了司机,没让陶舒禾送。
陶舒禾从兰苑地下车库出来已经将近九点半,她习惯性进一楼卫生间洗了个手。走出来就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席为谦。
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像是回来很久了。
“去哪了?”
席为谦墨色的狭眸紧紧锁着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陶舒禾,上下扫了一眼,黑眸里的光渐渐暗下来。
“陪妈逛街去了。”陶舒禾看着他突然变沉的脸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嫂,取一下药箱。”席为谦扔下一句话,拉着她往楼上走。
楼上卧室,门被撞得老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打架。
席为谦松开手,示意了一下沙发,转身接过张嫂递过来的医药箱,门顷刻间被锁上。
陶舒禾闻声,转头看了一眼,瞥见他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虚虚和他对视:“……怎么又锁门。”
席为谦将药箱放在桌子上:“都是有文化的人,等会儿吵起来算谁的。”
“……”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陶舒禾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席为谦今天的反常莫名其妙,陶舒禾心里泛起火花,怒了:“吵架?你居然要和我吵架?你竟然敢和我吵架?”
席为谦岑薄的唇抿了一下,毫无温度地瞥了她一眼:“这是重点吗?”
“不然?!”
“伸手。”席为谦没接话,手里的镊子上夹着蘸了酒精的棉球,他睁着漆眸看她。
陶舒禾正在气头上,管不上注意其他:“你这样还想牵手!想得美!”
席为谦沉默了一瞬,伸出空闲的手一把拉过她的右手,微微的刺痛感和冰凉让陶舒禾回过神来,低下头看了一眼。
白腻泛着粉的掌心,一条两厘米的红痕横亘在中央,显得无比突兀,划痕不太深也算不上浅,丝丝细细渗出来的血迹已经干涸沾黏在伤口附近。
陶舒禾看着,当时她下手又急又快,全部感官都放在那杯滚烫至极的茶水上,也没注意,再者伤口完美的避开了手心的纹路,手掌一紧一松间倒也没多大感觉。
她反应过来,噤了声,静静看着。
“谁弄的?”
“我自己。”
“怎么弄的?”席为谦眸色很沉。
“喝下午茶的时候餐叉划的。”陶舒禾避开了细节,倒不是她包庇陶安然,只是已经教训过了,也没什么损失,没有再追究的必要。
席为谦手上的动作很轻很细致,眼里闪着不明的流光,只是睫毛垂着,看不清眼里的暗潮,没再说话。
陶舒禾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看着看着,手已经不受控制抬起来,指尖轻柔舒缓地扫过他的眼睫。
是真的很长,可在他的脸上,丝毫不减脸部的硬朗利落。
席为谦的睫毛颤了颤,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只浅浅说了句“别乱动”。
陶舒禾又扫了一下才收回手。
正盯着他出神,手心的凉意让她回神,垂眸,就看见席为谦正朝手心的伤痕吹气,手心的酒精没干,凉丝丝的。
陶舒禾心里发痒,想缩回手,席为谦温热的手收紧。
“痒……”
席为谦的声音低沉好听:“哪里痒?”
陶舒禾听着额角突突跳,脱口而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