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咖啡还没好吗?”楼轻潇转着轮椅走过来。
关略将手机放到一边,把杯口上的滴漏拿掉。
“你试试。”他将半杯浓香的咖啡递给楼轻潇。
楼轻潇接了,闻一下:“好像还不错。”
“嗯,越南咖啡口感很特别。”
“真的吗?那我要尝尝。”楼轻潇笑得一脸柔和,举杯喝一口。眉头立即皱得生紧。
“怎么了?”
“好苦”
“苦吗?我加了两勺炼乳了。”关略抽了银匙在杯子里搅了搅,将杯底的炼乳搅开:“再试试?”
楼轻潇又喝了一口:“还是苦,而且一股酸味。”
关略只能无奈笑:“越南那边的咖啡豆是这样的,地处热带,常年潮湿,所以豆子也比其他地方种植出来的要酸苦一些,不过胜在味道香浓。”
关略说得头头是道,他虽不喝咖啡,但这几年已经研究得俨然成了半个行家。
楼轻潇看他认真解说的样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就想啊,这么好的男人,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就因为一个唐惊程而消淡!
“九哥”
“嗯?”
“咖啡我不喝了。太苦,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味道。”
关略也没多说什么,将她手里半杯咖啡接过来,楼轻潇便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血印子,就在手背上面,很明显的好几处血痕,有些呈月牙印。
这是昨晚被唐惊程抓出来的。
她想了那破招折腾关略,关略逮住她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几乎将她吸髓抽骨,小妮子平时看着轻狂,可在床上压根顶不住关略几下猛烈。
关略也挺能磨人,知道她右肩无力,他便扣住她的左手。一下下撞过去。唐惊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体内剧烈翻腾,她求饶也没有用,关略岂会这么轻易放她过门,她大抵是实在受不了,只能用指甲胡乱往他肉里抠。
当时关略并没觉得多疼,完事之后才发现手背上全是被她抓出来的血印子。
这是小狮子
关略回味,脑中浮现她昨夜在自己身下无助无力的那双眼睛,迷离。水润,却又丝毫不遮掩对他的强烈渴求。
那时候的唐惊程身上交织着矛盾的美感,一面咬牙承受关略在她体内堆积的滚热,眼神脆弱游离,偶尔低吟着求饶,仿佛随时随地会承受不住而晕眩过去,可一面又轻狂地偏要去勾他的魂,好像怎样都要不够。
根本就是个无耻的坏女人!
关略忍不住嘴角溢出一点笑,刚好被楼轻潇看在眼里。
“你手怎么了?”她关切地问,想要去握关略的手腕,关略迅速抽回来,回身把咖啡杯摆到桌上,淡然地回她:“没什么,练拳的时候不小心擦到的。”
楼轻潇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关略已经将笑容收掉了。
“看你,都这么大一人了,怎么还是像小时候那么毛毛躁躁。”
“”
关略一口凉水卡在喉咙口,咽了半天下去。
“我下午还有事。”
“嗯,我知道,叶覃去云南了?”
关略拿着水杯一顿:“你怎么知道?”
“她上午在机场给我打过电话了,跟我抱怨说你大过年的让她出去执行任务,还问我要不要让她从云南带点东西。”
关略眼神暗了一下。
楼轻潇又笑了一声,态度平和:“你说我成天在家要她带什么呢,不过她说你让她带了好几斤顶级普洱。”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关略也没打算隐瞒。
“嗯,唐惊程喜欢喝普洱茶。”
“应该的,对了她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我一直想抽时间去看看她,要不这次我生日也叫她一起来?”楼轻潇轻而易举就把话题带到了她生日这件事上。
往年她生日都是关略陪他过,她也不喜欢出门,一切从简,一般都是家里佣人多烧几个菜,关略给她买个礼,陪她吃一顿饭,喝两杯酒。
只是今年听她这口气
“生日你想好了要怎么过?”
“嗯,今年刚好是我28周岁,要不我们外面去过?”
关略想了想:“依你。”
苏诀的车子一路匀速前进,车厢里流淌着钢琴曲,两人几乎没再说过话,只是唐惊程偶尔会用余光偷瞄这个男人。
似乎今天他显得有些不一样,穿了一件浅棕色的翻领套头线衣,上面有简单的几何图形,这大概是唐惊程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装以外的衣服,不过整体感觉不错,只是欠在表情。
唐惊程发现他从上车到现在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始终目光沉淡,冷眉轻蹙。
面瘫男!
不过面瘫男的开车情绪很好,即使在市区遇到交通拥堵,他也不急不躁,安静地等红灯,安静地避让旁边插队的车子。
这么一看,如果撇开他的身份和光环,撇开圈内人对他的评论,就光看此时认真开车的苏诀,唐惊程突然觉得这男人似乎也没之前想的那么烂,至少皮囊和身材很赞。
“这已经是你第13次偷看我了,唐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兴趣?”
“”
面瘫男突然说话,唐惊程受了惊吓,刚才好不容易对他冒出来的一点“改观”荡然无存。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苏先生真会开玩笑,我只是想说能否绕去我工作室弯一弯?”
苏诀这才转过脸来看她,放慢车速:“唐小姐要回工作室?”
“拿样东西!”
之前苏诀去拿那樽出水芙蓉的时候已经去过唐惊程的工作室,也算轻车熟路,很快车子就到了工作室门口。
唐惊程下车。
“麻烦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开门跑了进去。
苏诀坐在车里,看着唐惊程工作室的大门,这是一间老旧的私人宅院,被她整体租下来收拾成玉雕工作室,门口墙上挂了一块很小的牌匾,用隶书字体刻了一个“唐”字。
“好了,走吧。”不知不觉唐惊程已经上了车。
苏诀也没问她拿了什么东西。
车子又在市区绕了大概十多分钟,最后拐进一个弄堂。
唐惊程有些狐疑,这鬼地方会有餐厅,正准备问的时候苏诀的手机响了起来。亚双台巴。
“苏哥哥,你接了姐姐还没到吗?”即使隔着半米远,唐惊程还是能够听到姚晓棠软绵绵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一路面瘫脸的苏诀居然笑了笑:“已经进弄堂了,还有几分钟。”
“好,那我在门口等你们。”
挂了电话,车子又在弄堂里绕了两个弯,最后停在了巷尾一堵旧墙旁边。
“下车!”苏诀亲自过去替唐惊程开了门。
“到了?”
“到了!”
唐惊程实在奇怪,眼前就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院门开着,破落掉漆。
这哪像吃饭的地儿啊。
“姐姐,苏哥哥!”
唐惊程一下车就见姚晓棠从院子里跑出来,先上去挽住苏诀的胳膊撒娇抱怨了一番,比如怎么到现在才到云云,继而才转向唐惊程。
唐惊程刚想打招呼,她直接牵了她的手臂:“走,姐姐,先吃饭去,我都饿坏了。”
结果三人行,姚晓棠站在中间,一边缠着苏诀,一边牵着唐惊程的手臂进了院子。
院子外面看着不起眼,可进去才知道别有洞天,几间散落的瓦房,青砖白墙,门楣和窗棱都被刷了朱红色的漆。
最讨唐惊程喜欢的是院子里那几棵银杏树,看着年代比她工作室里的还要久。
“姐姐,这地方怎么样?”
“不错,吃饭的?”
“嗯啊,吃云南私房菜,一天只接受三桌预订,一桌一屋,看到没,我们今天就在那屋!”姚晓棠指了指斜对面一间屋子,又说,“不过这里也不是单纯只吃饭,那屋是茶室,旁边是书房,哦对了,这地方是苏哥哥平时最喜欢来的一间餐厅。”姚晓棠热情介绍,完了还不忘羞涩地看了眼苏诀,补充,“当然,我也好喜欢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