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缠了陈昊天一天,才从他的口中得知,苏小芸怀孕期间,也吃马齿苋螃蟹、薏米之类的寒性食物,全都是容易导致流产的食物,人家孕妇都是避之如瘟神,而且苏小芸先前就有留红的现象了。
我挺好奇陈昊天知道苏小芸吃寒性食物,才一个晚上就给打听清楚了。
可我知道苏小芸吃寒性食物,越发不解了,她不就是因怀孕嫁入郑家吗?她不就是更加小心要呵护孩子,生下了孩子,就坐稳了郑太太的位子了。
难道她为了报复我,故意用流产来陷害我。这种行为换作正常人都做不出来,再说了,无论怎么说,那都是弊大于利。我和苏小芸又没有杀父之仇,她没必要下手那么狠啊!
在我百思不得期解时,房东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有个有钱太太带着一帮人冲进了房子,朝着我爸破口大骂,说我是个狐狸精,勾引她的儿子,现在又跟了她的弟弟,又狠心的把她的儿媳妇推倒了,胎儿都流了,她要告我,让我去坐牢,我爸受不了刺激就晕倒了,已经送往了医院。
我清楚郑母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不曾想到她会找着父亲。我赶紧给陈昊天打电话说自己要回去,但是他手机是关机状态。
我没有再拖延下去,简单收拾下东西,就往广州的军医院赶过去。
一路上,我心焦如焚,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多希望自己会魔法,一下子就能变到了老头子的身边。可时间变得好慢慢,我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了。
也不懂什么叫做祸不单行,三亚下起了大暴雨,雷电轰鸣,飞机停止了运营,我只好再转车去坐高铁。
在我拿到了高铁票时,又接着了房东的电话,她说,我的父亲由于高血压引起的心肌梗塞,经过抢救无效去世了,他走的样子很安详。
这是多么官方而又冰冷的话语,以往我也看到了新闻的报道,事故意外,上面写着经过抢救无效走了,那会儿,我并没有太大感受。
但这个人换成了至亲的人,才懂得别人的悲鸣,这有多疼。
我还记得临出门前,嘱咐他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他不等我说完话,就把我赶出门,他倔强的说自个的身体好着呢,别老是把他当作病人。
而我也相信奇迹的,我以为大家都不提,他就会坚强地活下去,他是很好强不服输的人。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我又折腾了快三个小时,才赶回了军医院,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自欺欺人地想着房东弄错了,或者她是恶作剧,但谁会用死亡来开玩笑。
护士麻木而冷漠地询问我是不是亲属,然后让签死亡确认书,通知火葬场人来处理。
我呆滞地望着护士,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的父亲在那儿?最后她带着我进了病房,又催了句,等下病房就要腾出来,不要呆太久了,她就走了。
空旷的病房,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有病床盖上白布的老头子,我不敢往前走,我想回到租房,打开门就看见老头子坐在沙发,边捣鼓着各种电器,边抱怨自己的眼睛花了,看不见东西。
我哆哆嗦嗦地往前走,最终还是掀开了被子,看到老头子,他紧闭着眼睛,看上去很安详,好似只是睡着了。
我握住了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喊着老头子,可再也叫不醒了,也不会有人喊我丫丫了,他走了,真的走了。
我好似全身的力气都给抽光了,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嚎然大哭起来,再也不去顾忌什么,他们都说父亲走得安详,他怎么可能会安详呢?
他引以为傲的女人成为别人口中的狐狸精,在外甥和小舅两个男人周旋,还面临着被人起讼,要坐牢的可能。他肯定想要把我痛骂一顿,指责我的不要脸,只是他再也骂不了我。
陈昊天出现时,父亲已经送进了火葬场,变成了一个骨灰盒里的粉末,我抱着他的骨灰要赶往回家乡的火车。
他穿着了身黑色的西装朝着我走来,我定定的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看着他大步流星的挨近自己。
我对他说“我再也没有了父亲!”
他伸手把我搂入怀里,紧紧地,仿佛想要给我一个依靠,他声带沙哑地说道“你还有我!”
这算是很感人的话语,但我的心脏麻木得激动不起一丝涟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