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你须慎言。娘娘的淑娴宫伺候的人手是阖宫中最多的,却无一人下水,若太子妃真想害庭儿,大可不救他上岸。再者,今日的茶宴是贤妃娘娘设的,地点和客人都是贤妃娘娘请的,庭儿的落水和太子妃并无任何关联,你要说太子妃谋害庭儿,她如何做到未卜先知?”
贤妃拒不松口,“您这位太子妃,她还真会未卜先知。方才大家都看到了,她贴心地给泽景王算了一卦,还算出了人家的姻缘呢。要是成真,岂不就是未卜先知。”
一片哄闹中,宋凝灰溜溜地爬上岸。贤妃听到水滴落的声音,美眸燃着怒恨,将她凌视了个体无完肤。
又是个败好事的家伙!
这是第三次了!她失手的第三次了!
“咳咳……”
晏惊庭吐出一大口水,脸上的青紫也渐渐褪去。
坤宁见晏惊庭是好转的势头,激动不已。
大家的心思都在晏惊庭身上,看到他虽吐出了口中的水,但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坤宁又紧张起来,下意识地问柳蕴娇:“他何时才能醒?”
柳蕴娇丝毫不知边上的人在问话,晏惊庭吐水脸色好转,却迟迟不醒,这是胸腔窒息、大脑缺氧的缘故。
坤宁只好转身张望,不知御医还要多久才到。
柳蕴娇又将孩子放平,一根透明近似渔线的东西因这一翻身出现在柳蕴娇眼中,想来是晏惊庭落水的时候从水下卷起来的,她嫌碍事碍眼,拔了两下不见松动,便很快随意把那缠绕的玩意拨开。然后按照两秒钟三次的频率按压他的胸腔,在众人讶异惊奇的注视下,她做了一系列让这个朝代的人无法理解的事。
“男女授受不亲,七皇子虽是孩童,但如今心智已然开化,太子妃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这等放浪之事,按着男人的胸膛,爬在他身上,捏着他的嘴巴又是亲又是咬的,本宫都替她臊得慌……”虞常在躲在人群的后头,得了贤妃的暗示,她红口白舌地扇着阴风。
一枚深绿色的叶子宛若一把开锋的利刃划破空气,飞速划向虞常在的嘴,擦出一道细长却深狠的血痕。
虞常在只觉得眼前划过什么东西,可恰是不及一秒的时间,她的脸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虞常在反射性捂住嘴巴,看到手心里猩红的颜色,刹那间明白了什么,气冲冲地带人四处寻刺客:“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袭本宫!”
霍舒提起唇暗暗一笑,这个太子爷,果真有趣。且不说他使了暗器之后像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般面不改色,这么多人在此围观,晏楚太子偏选择自己的方位袭使暗器,这是捏准了霍舒会武功,有十成的把握能让开那枚暗器。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引着太医快步而至的,不是淑娴宫的奴才,也不是那位晴珈嬷嬷,竟是别宫的宜宁公主。霍舒瞧了一眼淑娴宫的众人,觉得晏楚皇宫里的事情真是有趣得紧。别宫的公主,竟比自己宫里的人更在意七皇子的性命。他转而想起方才贤妃的架势,似乎只是为了在此大闹一场,拖延时间。她不去寻太医,反而嚷着太子妃要害七皇子,不让其救治。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救治溺水之人,最要紧的便是一个“快”字。不仅是把人从水中捞起要快,上岸的救治也该越快越好。既然太子妃都将七皇子救起,上岸再加害他的话,岂非两相矛盾?
晏楚太子妃临危不乱,救人医人,她熟稔专注的姿态,就像行医多年救死扶伤的济世菩萨,她站出来,应该是让人觉得安心的,贤妃却抗拒畏缩,实在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