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　　　　从莫天楠目前知道的信息来看，死者是今早被发现的，也就是说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这样的话张遥远就恰好不在场。　　　　当然也不排除是这老师在说谎的可能，莫天楠考虑到了这点。只是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很好验证的东西，只需要查一查监控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简单问了些别的之后莫天楠就下了楼，她一边走一边抬头观察，一般学校监控都会设置在楼层转角的位置。但她走了一层又一层，都没有发现哪怕一个监控摄像头。　　　　“奇怪……”　　　　莫天楠放弃了搜寻，在又问了一个老师之后她才得知，原来科研楼是一栋比较老的楼，所以一直没有完善配备。　　　　本来是准备去年拆除重装的，可是因为前来勘察的人员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也就一直搁置了下去。　　　　问了许久也没有新的收获，于是莫天楠又回到了科研楼前。　　　　这时救护车已经撤掉了，死者的遗体也被运走，地上残留着一大滩血迹，还有几个技术人员在勘察着。　　　　“有什么发现吗？”连防问。　　　　“现在知道的就是死者生前的导师就是这栋楼的，名叫张遥远。”莫天楠拿出了本子说。　　　　“张遥远？那可是个大人物啊，他现在在这里头么？”　　　　“不在。”莫天楠摇摇头，“我听有的老师说他已经两三天没来过了，不过还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来新人还需要磨练！”刘浩双手交叉在胸前，以一个前辈的姿态插话道，“这种情况只要查查监控就能清楚了不是？”　　　　“问过了，这栋楼没有监控。”莫天楠无奈地解释着。　　　　“行了，咱们先回队里，新人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连防说，“对了，我听说你不是本地人对吧？住的问题解决了吗，松浦这地方房子租金可不便宜。”　　　　“谢谢队长关心，住的地方我来的时候已经找好了，在青浦江东，只要500一个月。”　　　　“江东？500？”连防以为自己听错了。　　　　“新人，你不是被骗了吧……江东的房价已经上天了好吗，怎么可能租到这么便宜的房子？蜗居也不止500啊。”刘浩质疑道。　　　　“好吧，说实话我还没去过，可是这个广告上写的就是500啊……”　　　　莫天楠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之后翻出来一张之前拍摄的招租广告。　　　　“墨轩小区现有20平米的房屋出租，独立卫生间、厨房。有热水器和冰箱。房屋干净整洁，距地铁站只需十分钟，价格500一个月，押一付三，欲租从速。PS：不怕鬼的来。”　　　　这招租广告和一般的广告没什么区别，只是最后那一句“不怕鬼的来”难免让人多想。　　　　“墨轩小区……”连防皱了皱眉头，“这小区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墨轩小区可以说松浦市江东新区最贵的小区了，倒不是因为它装修豪华，而是因为地段实在太好。　　　　小区旁边就是清一色的高楼大厦，那些可都是精英白领才会出入的地方，各种直播平台、网购公司的总部都坐落在这里，大楼当初也是由世界各地的知名设计师设计的，说它们是当代建筑学的精华也不为过。　　　　可奇妙的就是，在那些大楼旁边就坐落着这样一片老式小区。墨轩小区历史悠久，楼层设计都还有民国时期的影子。　　　　政府早有拆迁计划，但无奈涉及的金额实在太过庞大，所以一直没和住户们谈拢。　　　　不过连防会觉得它耳熟，倒不是因为它贵，而是因为警队里的给配备的顾问也住在那里。　　　　“连队，墨轩小区，那不是伊顾问住的地方么……”刘浩说。　　　　连防一把拿过来莫天楠的手机，又往下划了划。果然，他在广告的下端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联系人，伊老板，电话156XXXXXXXX。”　　　　连防笑了笑，然后满是同情地看着莫天楠说：“巧了。”　　　　莫天楠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　　　　警队的人又忙活了一阵子，直到中午。连防留了几个人在现场，盘问的盘问，勘验的勘验，自己则跟着叶宁回了东都分局，看样子还是打算先从尸体入手。　　　　莫天楠也想跟过去，却被连防拒绝了。　　　　“新人，现在你刚入职，就算回了队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我交给你一个更加艰巨的任务。”　　　　“是，队长。”莫天楠立正敬礼，然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淋了这么久的雨，她现在有些着凉。　　　　连防凑到她耳边严肃地说：“去张遥远家里问问他这两天的行踪，不过记住别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你自己也要多观察。”　　　　“那他住在哪儿呢？”　　　　“我查到了！”刘浩欣喜地跑了过来。　　　　“好家伙，可是不容易，队长，新人，你们是不知道，问关于这位张教授的信息有多难，这些个老师实在是……”　　　　“说重点。”连防用手刀轻轻劈了一下刘浩的头。　　　　“墨轩小区，张遥远住在墨轩小区。”刘浩捂着脑袋说。　　　　“啧。”连防微眯了眼睛，“这样吧，新人，正好你也要看看租的房子，这两件事就下午一并解决了，然后你暂时不用归队，有什么发现了立即给我打电话。”　　　　莫天楠点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　　　　“连队，除了张遥远之外，我还从信息队那儿知道点东西。”　　　　“什么？”　　　　“这新人可不简单呐，不光是笔试成绩第一，还是搏击赛的第一名。”　　　　……　　　　虽然都在松浦市的东面，但是东都分局和墨轩小区正好在东都大学的不同方位，所以连防也没办法顺利送她。　　　　一般像墨轩小区这样的房源都是年轻人想租，老年人往外租的。但之前莫天楠跟招租广告里的伊老板通过电话，听声音对方不像是个老大爷。　　　　连防说的情况她当然知道，毕竟松浦市可是全国经济中心，所以一开始她在看到500的租价时也是不敢相信。　　　　只是电话里对方说的各项信息确实都很完备，她一个当警察的都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莫天楠拦下了路边的一出租。　　　　“师傅，墨轩小区。”　　　　上了车之后，司机忍不住跟莫天楠搭起话来，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诶姑娘，你是不是也是个记者呀？”　　　　“记者？”莫天楠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问。　　　　“啊，说实话我今天已经走了好几趟墨轩小区的了，好多都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记者，还有男的搬着仪器啥的。”　　　　“那不是，我怕这外在条件人家电视台不要我。”她半开玩笑道。　　　　莫天楠又拿出了那个本子，在“科研楼无监控”那行的下面写上了“已有记者前往墨轩小区”。　　　　她不禁在想，为什么这帮记者行动得如此之快？　　　　“哪儿能呢！姑娘你是真的漂亮，别谦虚了，不过说实话就是身高一般，主持人一般都要那种大长腿……”司机师傅自知失言，急忙闭嘴。　　　　莫天楠只是笑笑，并不生气。　　　　看到对方如此大度，司机又打开了话匣子：“哎，说起墨轩小区，那里头住的可都是有钱人呐，之前有人估计，这片要是真拆迁，那一家住户可都能分到不止一亿呢！”　　　　莫天楠一边听司机打岔，一边又打开了东都大学的官方贴吧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信息。　　　　在高校里，研究生与导师的关系无法处理得当一直是一个问题，目前来说，绝大多数的高校导师权力过大，说一句话、写一句评语，就能影响到一个研究生毕业与否。　　　　如果姚娟的死真和张遥远有关，那张遥远手下的其他学生就很有可能在网络上爆料，虽说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但是莫天楠也只是当个参考。　　　　“当前贴吧已经关闭，只能浏览。”屏幕上弹出来一行小字。莫天楠无奈地笑笑，她已经预料到这点了。　　　　可微博上的热搜却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某高校一女研究生跳楼身亡，疑似与男友发生感情纠纷。”　　　　出租车的轮胎溅起了路上的水花，不过有车辆从莫天楠的身边经过，有的刚刚从墨轩小区出来，各个牌子的车里都坐着不同网站的新闻编辑。　　　　莫天楠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还没有散去，风声像是凄惨的嘶吼。　　　　“要变天了。”她关掉了微博，叹了口气。　　　　“奇了怪了。”司机用疑惑的语气看着后视镜说，“怎么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车里好像变冷了呢？”　　　　“会不会是因为师傅你开了空调的事儿？”　　　　“不会，这么大的雨我怎么会开空调呢？”司机摇摇头，“而且那股冷风好像是从姑娘你那边传来的呀。”　　　　经司机这么一说，莫天楠也好像觉得自己后头一直有一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