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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皇后对待亲子十分宠爱,容麒虽然比不上身为容霁的嫡长子受重视,却也有更多的仰仗和依靠。就连身为帝师的闻人湙,都能被请来教导他的课业。

容麒虽然平日里傲气惯了,在闻人湙面前却还算恭敬老实,见他来了便立刻将容莺抛到一边。

闻人湙对于容麒和萧成器的赌约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容莺会被牵扯进去。

平南王府门庭显赫,其中富贵早就惹皇帝忌惮,平南王和如今的天子曾情同手足,秋华庭之变更是改变了圣上的命运。大概也是仗着两人交情好,言行之上也没有那么多忌讳,连带着萧成器也放纵嚣张。

君心难测,平南王与他交情再如何,也不过是供他驱策的刀剑。

狡兔死,走狗烹。

一旦这狗有了咬人的可能,就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有留着的必要了。

闻人湙对记得萧成器在马场上抽走容莺簪花的样子,当时只是扫了一眼便离去了,不想后头竟扯出这么多事。

容莺默默地哭也不敢出声,纤长的睫毛被打湿后一根根黏在一起,湿漉漉的眼眸泛红,像是海棠被捏碎后晕开的色彩。

他收回眼,莫名感到烦躁。

“四殿下是为了与萧世子的赌约作准备?”

容麒几乎是听到萧成器这个名字就不可抑制地浮出不屑的神情,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想赢,然而先生也看得出来,容莺是什么都不会,尽管我有心教导,怕是也无力回天。”

闻人湙不置可否,只道:“在下有一位箭术上乘的侍从,可暂代殿下教导九公主。”

容麒本来也没有心思亲自教容莺,只是想督促她,加上想拉拢闻人湙,对他提出的建议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去书房前,他还是特意走到容莺身边,提醒道:“如此愚钝我是教不下去了,现在你去跟着帝师的侍从好好学,若是散漫不用心,待我查验后绝对不饶过你。”

容莺点了点头,跟在侍者身后逃似地离开。因为慌乱匆忙,经过闻人湙身边时踩到了裙边,险些将自己绊倒,好在他及时伸手拦了一下。

容莺偷偷瞥了他一眼,却见他皱着眉,神情中有隐约不耐。

“公主注意脚下。”

容莺的头压得更低了,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后害怕大人责备的孩子。

容麒只觉得她笨手笨脚,还嘟囔了一句:“真是笨,连路都走不好,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闻人湙淡淡道:“殿下该走了。”

——

容莺曾在珑山寺见过闻人湙的侍从,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初见时两人一模一样,才在门口见过,转头又在廊上相遇,她还以为自己撞了鬼,吓得回去指给闻人湙看,反而被他笑话了一通。

兄弟二人长相相似性格却截然不同,兄长封慈口不能言,总是沉默的像个影子般站在暗处,而封善能言善道待人活络,煎药采办的事也由他来做,偶尔还会帮容莺买山下的点心。

她还以为教自己骑射的人会是封善,却没想到是孤僻又不能言语的封慈。

封善不在院子里,封慈听完宫人转告的话后,很快就取来一把较为轻巧的弓递给她。并朝绿梅的树枝上挂了个坛子,伸手指了指坛子,又指了指她手里的弓。

“要我站在这里射中那只坛子吗?”容莺觉得为难,她现在连靶都摸不着。

封慈点了点头,回头又去屋里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容莺并不是掌握不好方向,而是手臂无力,总是在拉弓的时候手抖,无法控制好力道。

封慈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很快就将从屋子里取出来的东西用在了她身上。

等闻人湙回来,就看到容莺站在院子里保持着拉弦的姿势,手臂上挂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几个鸡蛋,而她正绷着脸,手臂忍不住往下沉。

封慈是靠着厮杀活下来的杀手,与娇滴滴的小姑娘自然不同,要真的让他来训练,也只会比容麒更严厉。只是没想到容莺竟然还真的乖乖听话,也没有要哭的意思。

闻人湙走近了些,将她因为酸疼而不断下沉颤抖的胳膊抬了抬,问她:“如何了?”

容莺太过专注,没注意到身后来人,被他忽然出声吓得一个激灵,胳膊上挂着的食盒差点甩出去,又被他稳稳地抬住了。

“怎么总是一副又惊又乍的样子。”他收回手,将食盒递给封慈。

对于容莺的性子,他是十分不喜的,或者说是看不惯。即便是倨傲的容曦,嚣张跋扈的容昕薇,也没有她这样怯弱低微的姿态让人烦心。

“我学不会”,容莺闷声说道,“又不是我自己要学的。”

在容麒面前都不敢抹眼泪,在他这里倒是敢说自己不情愿了。

闻人湙瞥了她一眼,说道:“谁让公主没有拒绝的权利呢。”

容昕薇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而在容莺这里,没有人会顾及她的不情愿。

容莺听了也不难过,她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没用了,但是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只是觉得十分委屈十分气愤想说出来而已。容麒在一旁嘲讽讥笑她的时候,本来是没那么难过的,但是一见到闻人湙就莫名眼眶发酸,委屈浮上心头压都压不下去,哭了之后又后知后觉感到丢人。

闻人湙看向封慈,问道:“如何了?”

封慈摇了摇头,闻人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叹了口气,轻声说:“罢了,公主先进来。”

封慈虽然教导的方式更累更辛苦,总要比容麒又骂又羞辱的好。容莺虽然胳膊酸得厉害,心里却没有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