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孙长老挂心,师父她老人家,玲珑剔透般的人儿,怎么不知,只是不愿点破罢了。”
孙阳松脑海浮现罗仙子姿容气度,不再言语,闭目打坐,以期尽快恢复真元。
天空中俯视而下的大长老,看见蓝阵被破,心中一震,忽然看见绿裙女子在护持蓝阵,又一次阵起,阵道纯熟,竟然不在孙阳松之下,心念转动之间,好像知道了答案,暗叹这个女娃子,当真古灵精怪,若不是他父亲和天踪真人有旧,岂能容她胡来。
如今蓝阵四人聚齐,天踪十二师聚首,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楚原寻了一个高点,在一山石之上,飞上一棵参天大树,居高临下,俯视战场。
他身为右尉军的一员,自然有职责杀敌护军,但他没有,杀几个匪军或许不如摸清整体状况重要,眼见七魂坡下,平原之上,双方数万军队短兵相接,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人如草芥,不值一提,残肢断臂此起彼伏,你断我一腿,老子削你一臂,你待怎地?
战阵之中,人如恶魔,断了是非,裂了节操,哪里还有生命的尊崇,只寻得杀急了眼,抱着一块死罢了,倘若多杀一个,岂不是赚了。
楚原皱眉思忖,守坡之人,何须如此莽撞,既然得了便宜,坚守待敌便可,也许是看右尉军锣鼓齐鸣,冲了几次,让匪军感到憋屈,失了颜面,居然坚守几轮之后,倾巢而出。
这个时候,楚原登高而望,发现七魂坡远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隐约间,沟壑纵横其间,道路四通八达,看来他先前思量的,围而不攻的策略,不是很恰当,七魂坡暗道太多,后方连接匪军大本营,围个十年八年都未必能将之围死。
看来右尉军要夺七魂坡,必须硬攻,此时想到反制阵法的存在,额头一阵冷汗直冒,惊呼:
“糟糕,天踪十二师,莫要中了敌方圈套才好。紫嫣姑娘也在其中,万万不要贪功冒进。”
两军对垒,主帅最为糟心,阮都尉紧握长剑,独脚站立高台,独眼俯视众人,身边一个白衣青年,却是气定神闲,毫无波澜。
这位白衣男子,头戴玉冠,锦衣华服之上,金丝缠绕,灵玉点缀,富贵不凡。
此时正手持雾丹一颗,缓慢吸食,悠闲看着两军对战,心里一阵狂喜。
阮都尉心里阵痛不已,右尉军十二万人,多少年积累的家底,这样给打没了?
还能剩下多少,之前只有八万,经此一役,恐怕还得折损一半。
至同建元年开始,军攻政绩不看损失,反是以杀敌数量计算军绩,白衣男子斜睨一眼阮都尉,笑道:
“都尉大人治军严厉,下官钦佩,将士拼杀,横无惧意,更是让人敬重。”
阮都尉心里滴血,恨意滔天,这家伙说话滴水不漏,看似一片诚意,也不好反驳,黑着脸说道:
“薛公子过奖,只是这般拼杀,枉费将士性命。”
白衣男子道:“父亲告诫,身在军旅,当以军衔自称,都尉大人莫要折煞下官。”
滚你吗的蛋,你若以军衔相见,这高台岂是你能来的地方,当即笑道:
“薛公子谦虚有礼,深得令尊气度,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白衣男子极为得意,一手扶在腰间剑柄之上,一手拿着上等雾丹,指点战场,气度不凡,说道:
“不如让小将带队,奇袭敌方左翼,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此人正是城防军薛校尉,薛世番,正值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竟然不把匪军看在眼里。
也是郡尉大人的大公子,因为封疆大吏薛鸿远,下辖三大军营,城防军和右尉军均在他手下管理,所以薛校尉算起来,也有资格带队出击。
阮都尉心里倒是十分愿意,只是担心公子安慰,如果顶头上司的大儿子死在他军阵中,他这个都尉,也就做到头了。
急忙摇头道:“薛公子心系天下,叫人敬佩,只是这些寻常对阵,不及公子贵重十之一二,若伤了公子虎体,本官实在于心难安。”
薛世番挥了挥手,淡然道,无妨,我自然有保命手段,这些寻常匪军,岂能是我敌手。
阮都尉心念一动,当即抱拳道:“公子此去小心,本官在阵中等待公子凯旋。”
薛世番骄纵一笑,心道这些匪军如蝼蚁一般,试试灵器剑锋威力,真是有趣,随意杀敌,军功又记一笔,两全其美的事,也不多话,飞身跃下高台,指挥左右副将:
“王柯,赵玉,随我出阵杀敌。”
阮都尉知道薛世番修为不弱,宝物也不少,料想不会出现危险,任其出兵迎敌,也好缓解右尉军的压力。
之前他曾向郡尉大人求援,只是燕国边境也不太平,青山郡肩负守卫国境之责,除了边防军,就连城防军都派出不少人手在泽燕边境囤积,实在腾不出人手帮他剿匪。
圣伽山一带西接燕国,北临泽壤,东入宇海,属于三不管地带。
此地虽然离燕国不远,却因为常年有匪患,不在燕军北上的选择之中,所以没有戍边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