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医馆到了!”
车外的文修正急急忙忙掀开车帘,却见世子爷靠坐在车中微微仰头,而他怀里抱着的,可不正是表姑娘!
在主子杀人般的眼光扫过来之前,他脖子一缩,连忙放下车帘,逃命似的躲到一旁。
喉结往下滚动,那声音在耳旁简直清晰可闻,樱樱连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樱唇微微颤抖,一脸不可置信。
手背上骤然失了挤压着他的两团柔软,反而更显方才的惊心触感,在鼻尖淡香快要笼罩住他全身时,陆云渡压抑下内里奇异的情绪,只淡淡道:“表妹,投怀送抱不可取。”
他方才好生忍着,才没直接提溜着人把她给丢出去。
手段之低劣,简直令人发指。
樱樱耳垂都挣得通红,两人近在咫尺,她将陆云渡眼里的不屑与轻蔑看得真真切切。
她闻言却是不怒反笑,一改方才的惊慌失措,凑近两分笑道:“三哥哥,你可知樱樱心中想着什么?”
如花笑靥在他眼前明晃晃地张扬,两人之间距离甚至比方才还近,甚至能看清她还微微青湿的浓密眼睫。
不过是想着她那些一厢情愿的美梦罢了。
陆云渡眉头一紧,刚想把人推开,就听她笑吟吟道:“我可真想给你一巴掌!”
话音刚落,她脸色猛地一变,莬丝花瞬间成了食人花,如玉掌心带着风声,毫不客气地往他俊脸上招呼而来。
预想中落在他面上的巴掌声并未如愿响起,樱樱一只纤细手腕被他紧紧攥在手中,他脸色黑如锅底,咬着后槽牙道:“你再试试?”
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巴掌相向,何况还是这个野丫头!
樱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确敢“再试试”。她死命挣扎着,眼见攥着她的那只手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干脆扬起另一只手。
陆云渡见她还如此不依不饶,一时也有些恼,捉住她另一只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当真以为我不会动手?”
她全身都被压制住,双手被固定在头顶,如此任人宰割的模样,更令樱樱又急又气。
他完全掌握了局势,见她还在兀自挣扎,嘲讽出声,“省省力气。”
他单手便制住她两个纤细手腕,空出的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搭在她颈侧跳动的脉搏上,音色不辨喜怒:“妹妹,你千不该万不该……”
话还未说完,樱樱猛地抬起双腿往他胸口一踢,一个兔子蹬鹰,竟当真叫放松警惕的陆云渡失去平衡往后仰去。
他脑袋砸在车厢木板上,一阵令人牙酸的错骨之声响起,世子爷的手腕,这次是彻彻底底脱臼了。
陆云渡何尝被人如此对待过,他当场就想把这小娘皮捉过来出口恶气,帘外却响起文修战战兢兢的声音:“郎君……”
“滚!”他想也不想就骂道。
见到车帘还未落下,他正要发怒,抬眼见到马车外站着的身影,他一愣,脱口而出:“父亲。”
樱樱一脚把陆云渡踹翻后,慌慌张张跳下马车思索着怎么逃命,却见马车已经停在陆家大门口,而门前还站着一个身着官袍的高大男人。
然后她就听见了陆云渡那灰溜溜的一声“父亲”。
她进侯府也有一月时间了,却从未曾见过侯府真正的掌家人——定远侯陆庭方。她数次提出想去拜访侯爷,但侯爷老是早出晚归,时间老是凑不上,这才一直拖延到现在。
听说侯爷治家极为严厉,光从陆云渡在他面前那模样就能看出一二,樱樱心底不免也紧张起来,刚福身行礼,就听见陆庭方笑道:“樱樱怎的跟伯父这样客气?在家里过得可还习惯?”
身后的世子爷这才下马车来,作揖行礼:“见过父亲。”
不料方才还对她和颜悦色的陆庭方,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不怒自威道:“怎么看着你妹妹的?竟让你妹妹自个儿从马车跳下来,你个做哥哥的,难道连这照顾人都不会?”
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生怕侯爷发脾气的樱樱:?怎么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陆云渡显然也对陆庭方如此维护樱樱而惊讶,但他深知父亲的威严不可忤逆,并未出声反驳,只点头认错。
教训完儿子,陆庭方转身温和笑道:“樱樱今日同你三哥出门去游玩了?女孩子家就该多出门游玩,别整日憋在屋中,人都快憋坏了。”
他目光落到樱樱微皱的衣领上,眉头一皱——方才她被陆云渡压在身下,挣扎间衣衫微微凌乱,不想也被侯爷看了出来。
“陆云渡,当真以为老子不会揍你是不是!”
被当头喝骂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