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姚出家了,在沈凝眼皮子底下,剃度了一头仍旧乌黑的长发。
她始终带笑,似乎是真的了无牵挂了。
午时的阳光,洒落在陈旧褪色的朱红门槛上的时候,楚姚起身,对沈凝微微颔首。
“回去吧走你该走的路。”
沈凝有千言万语,终是都堵在了胸口。
她想挽留,她想劝说。
可她知道,这是骄傲了一辈子,孤单忍辱了半辈子的母亲,坚定的抉择。
“有你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不管是晏儿,还是秋儿。
苏苏啊!二十年前,你全力以赴的帮衬着我。
如今,你的女儿要继承你的一切,守护我的一双儿女了。
我欠你的,怕是下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母亲。”
沈凝跪下了,给楚姚深深磕了一个头。
“阿凝感谢母亲教导,感谢母亲将最好的赠予了阿凝,阿凝尊重母亲的决定。”
“不过,您永远都是阿凝的母亲,也永远都是殿下,和秋儿的母亲。”
“阿凝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从今往后,只会更努力的去扛起这份使命。”
“殿下也盼您好好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秋儿的婚事有我,姚拾也是您看着长大,一手培养的,我知道殿下有意培养姚拾坐阵西北,秋儿与他将来在那边,也不会不习惯。”
“每年,我们都会来看您。”
“您再不要记得曾经种种,重生吧!”
楚姚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了。
这个孩子呀!从小就是个通透的。
晏儿,到底是个有福的孩子。
楚姚摆摆手,随即转身,不疾不徐的走了。
焦嬷嬷抹了把眼角,“太子妃放心吧,老奴会陪着小姐的,小姐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沈凝在水云观外站了很久,从烈日当空到月落乌啼。
与此同时,宋晏与旌国的谈判也正是开始了。
千里戈壁两侧,两方人马安营扎寨。
石峰鄙夷道:“旌国的老皇帝够狠,不是说这个完颜阿奇诺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么?竟就要这般舍弃了?”
巨然:“我看未必,早就传闻旌国皇帝病重,已经一两年不问国事了,从前完颜阿齐诺受宠,又有国师支持,已经将大半权柄拢在手里。”
“当然与兄弟们也就不和睦,这次他离京多时,又被俘,怕是旌国都城已经被其他几位皇子控制了,咱们的消息到底有没有送到老皇帝耳中,还未可知呢!”
几位副将点头赞同。
“那这完颜阿奇诺不是没用了?”
“妈的,还想狠狠敲旌国那老皇帝一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