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航点燃一支烟,在那默默地吸着,而林玉巧却不停地把玩着桌上的筷子。直到老板娘端上了面条,两人仍然是默默地吃了。林玉巧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老板娘,多少钱?”
陈雨航赶紧挡住她拿钱的手,“玉巧,让我来付。”
林玉巧也不客气,忙将自己的手收回,嘴里嘟囔着:“本来就要你付的。”
看她那颇有点调皮的样子,陈雨航忍不住笑了。
当再度逛在街上的时候,林玉巧问他:“雨航,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多的困苦,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吗?”
“玉巧,有人说:一张白纸,可画最美的画。可是,谁能想到,要是连画笔颜料都没有,又怎么画呢?我现在连个怎么开始法都还不知道呢?”
“你是说,你现在是最穷最低谷的时候,对吗?”
陈雨航苦笑,“可不是吗?”
“那就好!”
陈雨航皱眉,“还好?好什么呀?有一句歌词:谁人困苦里,身边会不冷清?穷途落魄到这个地步,身边连朋友都没有了,还能好的起来吗?”
林玉巧有些生气,“难道你觉得我连你的朋友都不是?”
陈雨航赶紧解释道:“玉巧,你误会了。别生气,好吗?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个难以解释清楚的难题,陈雨航苦笑着摇摇头。“你让我怎么说呢?玉巧,你是我的朋友,但你这朋友和别的朋友不一样呀!你这是比那种朋友有着更深一个层次的朋友,所以,不在平常所说的那种朋友之列。”
林玉巧转怒为喜,“你这话,对我来说,还真的是一种安慰啊!”她笑笑,“雨航,既然你说现在是最低谷的时候,那就不可能再往下掉了。接下去,通过努力,你会越来越往上升了呢!不管怎么说,我对你都是充满信心的。”
“谢谢你的鼓励。”陈雨航站住脚,眼睛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也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这次回来的第一步都不知道咱们走呢!真的是非常感谢。”
“你好见外呢!雨航,说实在的,人没有不势利的。如果没有势利之心,那人其实就是傻子。”
“这又怎么说?”
“你见过不势利的人吗?我说的是真爱的那种。”
陈雨航认真地想了想,“还真的没有。”
“就是嘛!戏曲里的王宝钏,她既所以能下嫁薛平贵,与他寒窑共住,那也是她发现了薛平贵的亮点,觉得他不会永远屈居人下。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就是没见过那位才女看上一位真正要饭的或者是傻子。”
陈雨航觉得,面前的这位女子虽然说并不是欺贫爱富的那种,但从彼此的谈话中,他却觉出了她的不简单。最起码,她心中的城府,比起周萍来要深多了。
“过了年,你还去萌山吗?”
陈雨航摇摇头,“不知道,玉巧,说真的,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
林玉巧长叹了一气,“过年的钱有吗?”
“多了是过,少了也是过。好在我现在并无外债,就将就吧!”
“你也别死扛着,要是有困难,对我说,好吗?不管怎么说,我是吃粮不管事的人,家里并不需要我的钱用。如果不够,从我这里先拿点。”
“不了,玉巧。这次去萌山,做了几块下来,能凑乎就是了。”
林玉巧点点头。“我希望你过年后不要再去萌山了,就在南州找点事先做着,然后看看有没其它的门路,你觉得怎么样?”
陈雨航无法回答。因为心里毕竟还搁着一件重大的事。此次回去过年,能不能过还是个未知数呢。要是公安一下抓了他,还谈什么年前年后呢?
但这样的事,他不能对玉巧说,毕竟她是一位姑娘,人家好心对你,你能让她跟着担惊受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