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虽然有所预感，但还是怔了怔，他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念念，你冷静点儿。”

他是不是太低估顾念的胆子了，这小疯子哪里是打算放过程宴，她是想当着他们的面把人宰了吧？

眼见着水盆里咕嘟咕嘟冒泡，程宴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阿念还没有把人拎上来的意思，许凡赶忙想把人拉开，“念念，你快松手，一会儿真出人命了！”

阿念一脚踹过去，许凡毫无防备整个人重新仰回到了沙发上。

楚落娇啊的一声，忍不住发出惊叫。

其他人也终于反应过来，赶忙冲上来救人，阿念反手把程宴连人带水盆一起推到那人身上。

她的力气不算小，程宴一个大活人撞到那人身上把他砸个踉跄，转瞬间两个人一起翻倒在地，水溅了一身都是狼狈不已。

那人心头火起，又惊又怒，“顾念，你有病啊！”

阿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人一下子就哑了口，只觉得被阿念盯上和被午夜还魂的厉鬼盯上没差别。

她现在浑身上下没半点活气，一双眼睛更像是在看死人。

“怎么了？”阿念无比无辜的歪歪头，“我和大家开玩笑嘛，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你疯了，差点闹出人命！”那人拍着程宴的后背，眼见人缓过一口气咳得撕心裂肺，心里稍微放松了点。

MD，他刚才差点以为程宴断气了。

他惊得不轻，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的程宴只会更后怕。

程宴咳了半天才把呼吸平复下来，再抬头看着阿念的眼神，半是愤恨半是恐惧，还掺杂着一点惊疑，“你……”

阿念笑吟吟的说，“这个玩笑好不好笑啊！是不是很好笑？”

充斥着惊慌气息的大厅内只有阿念一个人在笑，她笑了几声面色突然冷凝下来，“说话，你们怎么不笑啊！”

还没有人来得及说话，就见她抓起桌上的红酒狠狠朝地面砸去，“笑啊！怎么不笑了？”

扶着程宴的那人反应快拉了程宴一把，这才避免他被砸中横死当场。

但玻璃酒瓶落在地上，飞溅的碎玻璃令人胆战心惊，红色液体恍如鲜血殷殷流淌。

众人被她一连串动作吓得不轻，又是一阵惊叫。

刚刚从沙发上坐起的许凡更是还没来得及发火，就感觉裤腿被濡湿了一大片。

“你们好吵啊。”一片混乱中，阿念说，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楚落娇捂着嘴，生怕自己在这会儿引起阿念的注意，许凡翻涌的怒火也被惊惧压了回去，其他人就更不敢出声了。

这疯子说砸东西就砸东西，这次是没有砸到人，但下次呢，他们都不敢再激怒她。

阿念舒心地松了口气，对许凡笑了一下，“许凡哥你看他们多乖呀，我认识他们这么久，第一次看他们这么乖。”

许凡心里警报拉响，小心翼翼哄道，“念念，是他们玩笑开过了，你别生气。”

阿念冲他招招手，“过来，别离我那么远。”

许凡犹豫片刻，僵硬的挪着步伐坐到她身边，开玩笑，不过去等着她现场表演一个酒瓶碎西瓜吗？

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阿念满意的点点头，打量着神色仓皇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到程宴身上，“程宴玩笑好不好笑，溺水好不好玩儿？”

程宴又不蠢，联想阿念上次跳水救下顾盈后，眼神像钢针一样恨不得把他钉死在原地，就猜她已经知道真相。

他心坠到谷底，又狼狈又恼怒，再也端不住以往温文尔雅的假面，“顾念，你有完没完，这些天你们顾家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那是你活该。”阿念沉下脸冷冷地说，“你设计我姐姐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你的狗脑子想一想，如果她出事了怎么办？健康的人掉进湖里都有可能丢掉半条命，更何况她身体一直不好，你哪来的胆量敢算计她？”

系统忍了半天的惊叫和赞美，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劝说，【算了算了，宿主，狗狗又做错了什么？下次咱们换个形容词。】

阿念忍住不笑，唇角的弧度微弯看起来更加莫测。

程宴哑然，“我……”

本来被吓到的众人眼神立刻微妙起来，在场的人脑子只要在正常水平的都听得懂阿念和程宴在说什么。

看阿念这么生气，程宴又这么心虚，事情八成没跑。

这货胆子也太大了？

在场这些人是和许凡程宴关系最亲密的一帮朋友，有的还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谁不了解谁。

稍微一联想就知道程宴走钢丝追人的办法终于翻车了，而且还翻在了惹不起的人头上。

气氛立时很尴尬。

敢情顾念今天根本就是来算账的，他们还在雷区拼命点火，不爆炸才怪。

难怪许凡今天都有点怵顾念，也是，亲姐姐出事，就算平时关系不怎么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