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果真是粮食!”
身形魁梧,高近两米的土匪一刀子捅上运输车堆垒着的袋子,再猛地一划拉。
鼓涨的货袋给开出了一道狭长口子,带壳的谷物,哗啦啦像是一道浅金色的流水从中泄了出来。一身血气的土匪,刀一丢,又连忙用双手去堵住缺口,手心攥住谷物,脸上满是虔诚的神色。
“粮食,我们有粮食了,我们有粮食了。”
官道上的土匪此起彼伏的叫嚷着,脚下是遍地的血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待入山的车队再无一个活口。
昆玉伦高高举起鬼头大刀,志得意满的命令道:“兄弟们,整理收获,咱们打道回营。”
整场截杀像是狼头带着群狼,进行了一次完美的盛宴。
狩猎成功后,群匪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容,两两一组,用担子扛起大袋的粮食,粮食袋被正当头的太阳一照,裹上了淡金色泽,又像是扛着大颗大颗的金坨子,土匪列队慢慢从官道上消失,只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色的脚印。
鱼慈扫了眼那些扑地的尸体,心中思绪万千。
倘若自己不够强的话,迟早有一天也会落个这般下场。
七剑的世界,那最后一记,烈烈刀响犹在耳畔,梦中的世界死了可活,但是在这方天地呢?
自己绝不要像这山谷里无名的尸骸,连道声息,就永远的躺了下去。
鱼慈的一颗心,越发得像铁块。
日头渐偏西,余辉燃尽。
坪山寨上热热闹闹就同过年一样。
昆玉伦站着最高的一出台阶上,肩膀上扛着一杆子大秤杆,集聚众人,开口声如洪涛:“我话不多,就说两句,自古以来朝堂上就有称金卖官的传统,今个儿咱学学他,以秤分粮,人人均等!
土匪窝里的老规矩是截一半充公粮,坐山头的拿大头,这一点,我不取。
我要的只有一个东西——公平,公平,还他娘的是公平!
告诉众兄弟一件事,那就是——跟着我昆玉伦,不敢说顿顿有肉,可但凡是我有一口粥喝,就少不了大家伙碗里的那份,我以真心换真心,愿诸位兄弟,同样能以真心待我!”
昆玉伦把气氛炒的火热,台阶下众匪齐呼:“愿为寨主,效力!”
鱼慈叼了根狗尾巴草,悄悄躲在哨站的阴影下观察这一切,他和这里的环境,显得又有些格格不入。
说起来,自古就不乏均田以振贫,把口号喊得哐当响的人物。
坪山寨上的这位昆当家,野心可谓是不小。
啪嗒!
一只巴掌抽打左肩,鱼慈转头过去,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这儿呢。
来者竟然是郭丰舟。
这个书生回寨后,换了一身白色儒衫,腰间挂了一个青皮葫芦,身上隐隐又有一股酒味。
“东西呢?”
郭丰舟问道。
这是来讨要玉佩的。
鱼慈把玉佩摘下来,正待还回去,可念头一转,问道:“妖鬼可还没除去,那些玩意儿,会一直跟着我吗?”
“会。”
郭丰舟点了点头。
“那啥,郭军师,要不东西再借我把玩几天,我把这些麻烦解决了,双手奉上。”
鱼慈伸出去的手又给缩了回来,脸上讪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