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来到刘慧明侧前方坐下,笑着道,“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吗?”
刘慧明笑道,“你一连提了几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嗯……”香菱偏着头,用手支着半边脸,作沉思状,“先说先生的名号吧。”
刘慧明道,“在下刘慧明,字德华,本是辽东人氏,世代以收购人参为业,东虏侵占辽东以后,我逃到关内,四处流浪,是个无业游民。”
这个时代的普通话是南京话,刘慧明毕业之后在南京工作了两年,会说一些简单的南京话。香菱听他不时冒出北方口音,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听他说是个无业游民,抿嘴笑了笑,问道,“先生真有驻颜美白秘方?”
刘慧明点头,把嘴靠近她左耳,轻轻地道,“家祖偶然发现作坊里清洗人参的工匠虽然常年与泥土打交道,可一双手却洁白凝脂,他又看了其他工人,发现每人都是如此。就此深入研究,经过近二十年的反复琢磨,终于从人参里炼制出来一种驻颜剂,每次洗脸沐浴时只要加入少许就可以保持皮肤洁白嫩滑犹如少女,只不过此物得来不易,极其昂贵,十斤人参也只能炼制几两而已。”
香菱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酥麻,虽然是久经风月考验的老司机,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撩拨还是头一遭,她脸红红的,惊喜道,“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刘慧明肯定地道,心说丁家宜的配方怎么可能有假?只是怎么提炼,他可就不知道了。
刘慧明大体说了一下,很快就把她忽悠住了,最后还做了一个总结性发言,“这个世界并不缺少秘方,只是缺少了一双发现秘方的眼睛。”
香菱大喜,长得黑是她最大的遗憾了,要是能得到这个美白的秘方,自己就可以去金陵闯荡一番了,凭自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本事,一定会跻身一流花魁之列的。
忍着激动的心情听完,香菱如醉如痴,向往不已,叹道,“先生,此秘方有如此奇效,奈何一直隐没于市井之间,不得见天日?”
刘慧明故作惋惜状,无奈地道,“老夫就知道姑娘有此一问,辽东现在是什么情况,姑娘想必很清楚吧。刘某父母俱已死于建虏之手,老夫花光了所有的家财才流落到关内。后来,辽东局势日渐糜烂,光复辽东已是无望。在下四处游历,本想在关内找一个落脚之地重操旧业,不想关内一样兵荒马乱,吃饭都是问题,更别说美容养颜了,待到日后天下太平,老夫再重操旧业不迟。”
香菱一片惋惜,也不追究刘慧明话里的漏洞,只一个劲地可惜秘方的事情。
多好的秘方啊,真是可惜了,现在就算有秘方,也弄不到人参,只好悻悻地道,“先生节哀,世事艰难,我等升斗小民无能为力矣。”
刘慧明拱手谢过,船已经开出老远了,和美女的话也终于说完了,刘慧明拿出上午买的零食让李力兄妹吃,给香菱也分了点儿,香菱谢过却没有接。
晓春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小声地问道,“公子,你真的有四十五了吗?”
刘慧明笑了笑,道,“晓春猜猜看?本公子到底多少岁?”
“肯定没有四十五,公子肯定是打趣刚才那两个哥哥的,”晓春一脸坏笑地道,“公子真有趣!”
“哪里是两个哥哥,明明是两个姐姐嘛”,刘慧明笑道,“晓春没看出来吗?”
晓春还没腾出嘴来说话,李力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晓春这个笨伢子,这么明显都没看出来。”
“我……婢子刚才睡着了嘛,当然没看出来了”,晓春一脸不服气地道,“哪有哥哥这样说妹妹的?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刘慧明不再搭理他们,一个人走到船头看风景,看到香菱正在看着她,就冲她笑了笑,“香菱姑娘大驾石砫,可有要事?”
香菱也起身来到船头,缓缓地道,“下月初十是秦少保古稀之寿,小女子受二少爷邀请前往祝寿献艺,秦少保功在社稷,又是我们忠州和石柱两府百姓的守护神,小女子自然不能推辞。”
哦,原来秦良玉已经七十岁了,坐公交车都可以免费的年纪了,还是个女人,真不容易啊。
刘慧明一边在心里感激着秦奶奶一边说道,“原来是同路,在下也是去石砫祝寿的,一路有姑娘作伴,旅途也将轻松不少。”
香菱看刘慧明不像坏人,虽然言语奇怪,但是举止有礼有节,也不是很排斥,就说起刚才那个对联来了,“先生出口成章,想必有功名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