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睁开眼睛时，拧着眉很想叹气。

他看过的记忆在脑子里如白驹过隙，本不想看的太重。可是那九黎壶的空间实在是太过混乱不堪，上一刻还在人界待着，下一刻居然就跑到人妖混居的地界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们两个连法术都不会，究竟是怎么跑过界的？

此外，天帝咬牙切齿的想，真是可喜可贺，他在那个人间呆了将近一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不是个普通凡人！可是他那个猪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居然觉得这件事情不重要？

不重要吗？

饶是天帝向来都没什么情绪波动，此刻得知那些记忆也忍不住有些震惊。

还有就是不明白。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跟周玄素的羁绊搞得这么深这么久？

按理说不应该的。

他是天帝，他命中注定孤寡终生。

而玄素，和他的命并无甚差别。

玄素体内的一瓣叶魂并没有完全被唤醒，所以天帝如今看到的记忆也只是片段的，更枉论去理解那个人间的他的做法。

天帝理解不了。

玄素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脸色不停变幻的天帝。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天帝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神色，一下子看的有点发呆。

天帝很快就发现她醒了，迅速就恢复了面无表情。快的玄素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玄素咬着唇，本想问点什么。可是又想起自己前段日子刚问过，被天帝否决了。她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天帝观她神色就知道她又想说那个老问题了，顿时更想叹气。

他没想到他们俩还真的缘分这么深……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跑了神时，天帝连忙打住，收敛心神，问玄素：“你这几天，修炼可还顺利？”

自从玄素拿到藏书阁进出令牌之后，便一门心思修炼，过了好几天才来到凌霄殿。

玄素想了想，说：“碰到一个问题。”

天帝是整个天界修为法术最厉害的神仙，既然问到了，玄素自然要请教。

她说道：“我修习瞬移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距离总长不了。你看看……”

说罢她立刻施展瞬移术，默念口诀之后，她的身体迅速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凌霄殿的另一头。距离她之前站定的地方，大概十丈远。

玄素站在那边很是苦恼的说道：“我最远就只能瞬移这么远，这也太近了。我跑过来也只要一息的功夫，还要瞬移做什么？”

天帝走过去，有点好笑：“你是不是没有修炼过神魂？”

玄素愣住：“神魂怎么修炼？”

天帝一伸手，掌心上立刻就出现了一本册子，叫做《神魂凝练》。他将册子递给玄素：“好好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玄素接过册子，喜滋滋道：“谢谢天帝陛下。”

天帝一下子又恍神了。明明刚才的记忆中，她还一直喊他弈生的。如今听到天帝陛下这个称呼，竟然还能觉得陌生起来。

天帝并不想和她待得太久，怕再次恍神，于是便道：“若无事，你下去吧。”

玄素就拿着册子出去了。

谁知刚踏出凌霄殿，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年轻男神仙。这男神仙一幅神将的打扮，轻薄的银色铠甲，整个气质宛如一把锐利出鞘的剑。

玄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男神仙看上去打架很厉害，她肯定打不过。而且看上去来者不善。

玄素刚想走，就被对方喊停了。

“站住！”

玄素于是只能站定，莞尔一笑问道：“有事？”

年轻男神仙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不太满意的问：“你就是战魔尊的魔后？”

玄素不大喜欢这个身份，皱皱眉，轻声说道：“我有名字，叫玄素。谢谢。”

“玄素。”年轻男神仙一字一字念出来，又说：“我是云霂。”

玄素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云霂战神？”

天庭的战神云霂，天帝陛下的亲传大弟子。听说非常爱好打架，打架实力……大概仅次于天帝陛下。

云霂轻哼一声：“你听说过我？”

玄素心想简直大名在外，如雷贯耳。不过看云霂这么端着，她也轻声回道：“略有耳闻。”

云霂一击掌，语速就快了起来：“既然你听说过我，那就好办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玄素道：“你说。”

云霂却道：“这里不太方便，你是要回八重天吧？不如路上说？”

玄素想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