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烦了...”
唐四方摇头晃脑的在大街上乱逛,心里没有底数。
走到裁缝铺门口,唐四方晃悠悠的进去。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打扮一下还是必须的。
他没有功名,穿不得绸缎。花了二两银子给自己订制了一件青衣长衫。顺便买了些现成的短褂,裤头和平角靴穿上。
把衣服换了,站在店门口感受一下气象如新的感觉,催掌柜的尽快交货,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走在街上,唐四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他。
一开始他不在意,后来想到宁王府,心里后怕起来。
他可是见过朱三的脸的,被人灭口是意料中事。
瞅准一个机会,快步穿进小巷。
在地上寻了一截手臂粗的烂树枝,藏在一户门楼下面。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等确定对方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时候,唐四方猛的冲出去,一棍子就朝着对方的脑袋砸下去。
“什么人?”
“哎呦!”
对方惨叫一声。
这声音好耳熟啊。
唐四方定睛一看,奶奶的,是大眼珠子这个二货。
人家都说贱命的人耐打。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大眼珠子被唐四方这一棒槌敲下去,头皮鼓起鸡蛋大的包,愣是一滴血都没有流。
奇了怪哉!
“你他娘的没张嘴啊,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唐四方打了人还不饶人,张嘴就骂。
大眼珠子疼的原地转了三圈,总算看清楚了唐四方的脸。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里噙着泪花,嘴巴一动一动的说道:
“大哥,你不看清楚就打,是我啊。”
唐四方叹了口气。
“老子惹的人不少,谁知道是哪个仇家上门。看到我就说话活该挨打。”
大眼珠子萎了下来,跟被揍了的宠物狗一样悻悻的说道:
“不是我不想喊你。可是你现在上千两的身价。以前咱们吃了上顿没下顿,同样是苦命人。我想骂就骂,想笑就笑你。现在总感觉我比你第一等。”
唐四方把手里的棍子扔到路边,生气的拍了拍大眼珠子的肩膀。
“忒娘的不长眼了。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小看了我不是。奶奶的,走,换身衣服去。本来就给你安排着活干。你这副低人一等的样子真他娘的讨厌。以后做我的兄弟胸脯挺高一点!”
“哈哈哈,我就说大哥不是那种势利人,那帮混蛋偏不信。”
“那你就帮我掌掌他们的嘴。”
“回去就干他们......”
去刚才的裁缝店给大眼珠子置办了一身精干的短衫,两个来到燕春楼吃酒。
唐四方把自己的任务讲给大眼珠子听。
大眼珠子这种人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但不等于没有见过世面。
越是底层的人越是对大户人家的一切都感兴趣。
感兴趣到人家对仆人,丫鬟的要求如何都讲的头头是道。
唐四方让他去城南的牙行找两个趁手的女仆。一个大一些的,懂得伺候人。一个小一点的,可以从头调教,用起来顺手。
然后再找个识文断字的管家。不需要档次多高,识文断字,能写书信就行。本来他自己就是半个文盲。家里没有一个识文断字的撑场面实在寒酸。
一切交给牙行去办,大眼珠子掌掌眼就行了。
就连唐四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人的标准如何,他是个混混,又没在大宅门待过。听牙行这些专家的意见没有错。
大眼珠子领命之后,拿着唐四方给的散碎银子直奔城南。
唐四方则顺着接到漫无目的的走到家门口。
刚把门推开,一曲风尘味极浓的十八摸小调传入耳朵。
这是芸娘的拿手好戏。靠着这个她挣了不少银子。
赎身成了正常人,芸娘的皮肤都年轻了十岁。
心情大好的她每天唱啊唱,也不怕邻居笑话她。
自娱自乐也挺好。
“娘的,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家里这么多的人才,我还找啊找的,简直是个智障啊!”
唐四方把大腿一拍,买卖蹦到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