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头道“这次的考验是抉择，更是经历。抉择不重生死，经历不论对错。每个人在面临抉择的时候，都会思考对与错，然而，对错的标准却是相对的。这世，有很多人品卑劣之人，却能成就很好的官位名声，你或许会看不惯，善恶的标准驱使你杀死他，而苍生的标准，却要求你保护他。然而，对错的标准，一直在变，或许，那些位高权重，但是你又看不惯的人是平衡天下的支点，但不代表他一直都是。”

楚宁道“既然如此，修行又有何意义？这次考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荀老头背对着楚宁，缓缓道“为什么你总认为，一道考题的背后必定会有一个答案，寻求答案，就是等于让他人来帮你做选择，而你，放弃了自己的选择。”

楚宁更听不懂了，重复道“放弃了自己的选择？”

荀老头道“为了获得老师的赞赏去寻求答案，那么老师的高度，就限制了你的视野;为了得到世人的认同去寻求答案，那么世人的成见就会在你身边围起一座座高墙，寻找答案，能重复先辈一次的正确，但是……”

楚宁接着道“但是却永远无法走出一条新路，也永远无法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荀老头道“未解的题目，遍存于乱世。我们的君子之道，就是要给世界，创造答案。”

煌煌巍哉，泱泱深远。

旭日东升，天朗气清。

楚宁抬头望向天幕，悠悠道“弟子觉得，快意恩仇、潇洒自在的江湖，可比规规矩矩、按部就班的朝廷有意思多了。”

楚宁不知自己的回答对不对，于是转头望向荀老头，“对吧？”

荀师笑着点头“这也就是我为何有着圣贤名位，却不想出山的原因。”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壁垒，或许是对自己从前人生的遗憾。

或许是自己乐的时候。

或许是自己认为的认为。

或许是批判他人以为的以为……

见微知著，明察秋毫。

荀老头跟着惆怅，自己的弟子和他这师傅，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唯一让楚宁感到可惜的是，这趟远游考学，没机会去京城寻找那位石家姑娘。

他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幻想，觉得石家姑娘对自己的好，是真好，而非那种泛泛之交。

只能说，少年蠢蠢欲动萌发的心念很真实，也很幼稚。

楚宁挠了挠头，这一世的人生，想简单过去就是在痴人说梦。

但楚宁仍继续道“先生，我还想再去一趟江湖。”楚宁憧憬着他心中那座江湖。

“你要找谁？”荀老头好奇询问，知道这是楚宁出于目的的某次意气风发。

“不找谁，想验证下自己心中的答案是否正确。”楚宁竟然不是畅快大笑，而是苦笑。

荀老头郑重其事道“有想法，想的多却学的少。”拍着楚宁的脑袋，面容清冷“先学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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