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绾绾惊呆了,从未想过段时渊也有这般小心眼且不讲理的一天。
就因为昨日她看穿了他的心事,他就这般报复自己?
薛绾绾气愤的指着紧闭的房门道,“段时渊,这里是薛府而不是段府,我为何不能出去?”
段时渊没理她,给青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撤开屏风,不知打哪搬来一个梨木桌子放好,随后在上面摆了一碟梅花饼,又放上了几本话本子,薛绾绾眼尖,还看到最上面那本上写着‘风流公主和俊俏书生的爱恨情仇’
薛绾绾瞥了眼自家侍女,青芜顿时眼观鼻鼻观心,她径直被气笑了。
很好,真是很为她着想了,她竟不知晓自己身边的侍女何时如此听段时渊的话了。
青芜欲哭无泪,她是被大将军特地吩咐的,不得不做啊,先前她还疑惑将军的所作所为,郡主明明不喜表少爷,躲还不及呢,怎会大清早的去清澜院呢,现下看来,将军果然料事如神。
段时渊一指书桌,温和道,“郡主,请。”
他昨夜“撵”走了薛绾绾后半夜才睡下,晨时又早早醒了,思忖了半晌,还真叫他想出个主意来:他自己不能日日都陪在薛绾绾身边,那将她困在薛府不就好了,理由都是现成的,两人养伤出不了府。
伤筋动骨一百天,薛绾绾扭伤脚歇不了百日,歇个一旬还是可以的,有这一旬的时间过渡,他还怕想不出好法子来?
段时渊说做就做,为了能让前者心甘情愿的呆在府里,晨时他还特地在早起去寻了舅舅拿主意,不出他意料,薛峥欣然应允,于是才有了如今这一出。
“郡主要养伤,平白无故的出去作什么,再说了,此事舅舅也是同意的。”
薛绾绾看了眼悠然自得的段时渊,走上前双手用力拉了拉门,很好,拉不动,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只有段时渊书桌旁有扇窗户,此时也半掩着,若要从窗户出去,务必就要爬上段时渊的书桌……
可恶!
她恨恨的坐下,拿起一块梅花饼就是用力一咬,仿佛那就是段时渊,后者怡然不惧,甚至还放下书研起了墨,准备习字。
薛绾绾除了狠狠瞪他几眼别无他法,她想拾起话本子砸他又怕将人给砸坏了,只好百无聊赖的趴在书桌旁,没几息,她的目光就被那本《风流公主和俊俏书生的爱恨情仇》给吸引了,这书生到底有多俊俏啊,公主真的很风流嘛?
忍了又忍,她的手终是悄悄朝它伸了过去,翻开后不一会儿就深陷剧情,青芜还在外间煮起茶来,晾温后轻轻搁在了薛绾绾手边,于是她就着梅花饼和茶,就这么一页页看了下去。
段时渊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过薛绾绾,见此心底也缓缓呼出一口气,看到精彩处,薛绾绾东西也不吃了,茶也忘记了喝,紧紧趴在话本子上看,瞧着她那入迷的模样,段时渊的嘴角也升起一抹笑意。
还得感谢舅舅倾情赞助的话本子啊。
他摇摇头,抬手研起墨来,文竹在外面守着门,他只能自己来了。将将一个时辰,他才放下笔,将写好的策问轻轻的放在一侧晾干,这几日他一直忙于薛绾绾的事,学问一事略有生疏,这篇写出来的策问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段时渊暗叹,这可不行,若是此科有误,肯定是不利于他心底谋划,于是又重新拿起《中庸》准备再寻议题,不料下一瞬他就被人按住了手中书扉,浦一抬首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段时渊,这话本子你是从哪得来的?”
着实是太好看啦!
薛绾绾看完一本,已经完全被其中的情节所吸引,正看到公主白日里拒绝了书生的求见,却在漏夜偷偷进了书生住的客栈房间,然后就没了!她在桌上翻了好几回,都没看到下一本,只有其他的新书。
后面的内容呢!
薛绾绾抓心挠肺,完全忘记了自己被困在段时渊的房里,径直上前几步寻他道,“这本剩下的内容呢?”
段时渊诧异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她这么快就看完了一本,下意识道,“不都在那儿了吗?”
“不是。”
薛绾绾摇摇头,坚定道,“不是这一本。”说着扬了扬书面。
段时渊无法,只好去舅舅给他那一堆话本子中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被后者一脸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瞧见她又聚精会神看了起来,这才安然坐了回去。
很快便到了晌午,段时渊吩咐文竹打开门送客,薛绾绾才从书中抬起头,兴奋的问他,“段时渊,这书你从哪家书坊买来的?我也让青芜去帮我买两本,还有,我从头翻到尾都没有寻到作者名讳,这是何人所写啊?”
段时渊心说舅舅给我的,我哪里知晓,嘴上却道,“这话本子的作者一向鲜有名声,你许是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