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春归阁小倌身上抹着的香不一样,林清留下的香味儿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清冷不已。
他一个劲嗅着,只觉得心里边儿滚烫不已,竟是有些魔障。
林清并不知他下山后做了什么,只觉得这人是那一日去玄阴山让毒火给烧傻了,不然怎么同个疯子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多去理会,这个宋一伦是疯是傻,是好是坏,同他都毫无关系。
重新立了结界后他才转身回去,原是想回洞府,可却发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这轻云洞府也就他一人,四周更是没有察觉出有其他的人,除了离去的宋一伦。
既然如此,这盯着自己的目光是什么?
满是疑惑之下,他循着目光的源头看去,就见月白鱼卧在池子边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也不知为何,他从月白鱼的目光中看出了不高兴,但究竟是为何不高兴却是不知道了。
只觉得这条鱼真是有意思,又能掉珠子,还会不高兴。
他掩着唇低低地笑了笑,随后才走了过去。
月白鱼看着他过来,并没有同往日里那般凑上去,反而是一个转身入了水底,卧在了底下。
因着水较清,它卧着的地方也不算太深,所以林清也是一眼就瞧见了。
他看着水底的鱼,脱了鞋袜低身坐在了边上,同时还伸手入了水,感受着清水拂过指尖的阵阵凉意,很是舒爽。
月白鱼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入水,许是真的不高兴了,竟是摆了摆尾鳍又往底下游了些,卧在石头边上。
也正是如此,林清是愈发确定这鱼不高兴了,是气自己把它的珠子给卖了吗?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珠子是月白鱼送给自己的,可自己却转手卖了确实理亏。
他也就没说什么,伸手往水底探了些抚上了它漂亮的鱼身,任由清水染湿他的衣裳,片刻后才低声道:“怎么还气上了?”
这话也才落,他便见月白鱼直接拂开了他的手,更甚至比上回还重,愣是给扫到了边上。
林清被这么一扰给愣了神,看来是气的不清啊。
只是珠子都卖掉了,甚至还把以后的也给卖了,好似也要不回来了。
这也让他有些为难,虽说理亏在他,但是哄人人还能听懂,这鱼要怎么哄。
一时间也犯起了愁,眉间微拧着,许久不曾松开。
一人一鱼就这么在池子边上僵持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清才稍稍回过了神。
他再次去碰月白鱼,可仍是被拂开了。
满是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收回了手,打算明日去荆桃坞买些灵鱼来,看池子里没了鱼的动静,应该已经被吃掉了。
他从未哄过人,更别提鱼了。
既然不知道如何哄,就买些东西来,兴许就不气了。
想着这儿,他起了身,打算回洞府去。
可也才起身便注意到脚边一道凉意拂过,下一刻更是有疼意缓缓而来。
疼意并不重,后头更是化为了嘶磨。
他疑惑地低下了头,见月白鱼咬着自己的脚背,好似泄愤般一个劲嘶磨着。
这让他愈发的无奈,也知道它气的厉害,并未动作而是又坐了回去同时还伸手抚上了它漂亮的尾鳍。
“对不起啊,珠子我出售给天工阁了,等铸了剑便不卖了,好吗?”他看着月白鱼低声商讨着,明明就是条鱼罢了,可他却是忍不住同它道歉。
没辙,若是不道歉怕是得气上许久。
这条鱼真是奇怪,别的鱼该吃吃该喝喝一点脾气都没有,可它脾气大的很。
唉。
他轻叹了一声气,没再出声了。
月白鱼被他这么抚摸着尾鳍只觉得很是舒爽,但也不过一会儿他就想到林清用这只手碰过别人,当即又不高兴的把他的手给拂开了。
但才拂开它就愈发的不高兴了,一个转身咬住了他的手指,愣是将上头给咬破了皮。
血水也很快溢了出来,缓缓入了它的口。
也是这时它才惊醒自己做了什么,看着林清指尖下的血迹,虽然并不重可却让它很是心疼,轻轻地用尾鳍抚着就好似是在道歉一般。
林清见状低笑了笑,知道它气的厉害,被这么咬了到也没觉得疼。
再者一条鱼能咬出多大的伤口来,到也没太在意任由它玩闹。
可在瞧见它满是歉意的模样时,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低低地道:“以前断过骨都无事,你这么一咬算不得什么。”
说到断骨,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恍惚之下抬起了头,惊呼着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