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马鸣让褚云音从回忆中抽出。

看着面前的几匹马，褚云音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记得书里提过沈琼玉不会骑马，秋狩那天之所以跟着沈楼宇是因为有性情温顺的矮马，所以如果不是桑与衡让马场准备了这些矮脚小马，那两人在林场中便遇不见了。

这还真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缘分，可惜桑与衡领的是反派人设，缘分成孽缘了。

宋连还在尽职的介绍这些矮脚小马的好处，希望皇后能看上一匹，千万不要再回头看上皇上的那群，否则等会儿皇上来了，他就要成帝后之间的出气筒了。

“娘娘觉得如何？”

“很好，本宫看着很喜欢。”

褚云音笑道，眼睛看向其中一匹白色的，想到了桑明清才送给她的玉雕，憨态可掬，简直一模一样。

宋连立刻会意，让人把白色矮马牵了过来。

小马温顺的垂着头，褚云音伸手顺着马鬃摸了摸，得到了声低低的嘶鸣，而后便一直待在褚云音身边不走了。

杏九也壮着胆子摸了摸，白马不自在的甩了甩尾巴，惹得杏九惊叹不已：“这马居然如此通人性，瞧着也温顺，娘娘要挑它么？”

褚云音揶揄她两句，笑道：“之前你还拦着本宫，怎么这会儿反倒积极了？”

杏九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嘴，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越看小马越喜欢，又问了一遍：“娘娘要挑它么？”

褚云音点头，她也看着喜欢，又摸了摸白马，半开玩笑的说道：“小白，以后就跟着本宫了。”

小白扬了扬脖子，仿佛听懂了一般，惹得杏九又惊讶了一番。

小白是这群矮脚小马里唯一一匹白色的，十分好记，褚云音吩咐宋连她挑了这匹后，对方连连保证一定尽心照料，确保娘娘的小马健康无恙。

挑了小白也不是为了拿它当宠物养的，褚云音还记着自己一开始的打算，隧道：“本宫以后时常会来骑马，会有人提前半日通知你。”

宋连点头应了，马场的驯马师也有女子，皇后要做的事他无权质疑，照办就行。

这边基本定了下来，褚云音见时间还早，准备绕着马场看一圈再回宫，结果一转头，还没挪步，就看到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往她这边走过来。

褚云音一时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在这儿看见桑与衡。

身旁的杏九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小声道：“娘娘，皇上怎么来了？”

褚云音也不知道，不过见宋连已经飞快的迎了过去的样子，她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索性站在原处，等桑与衡过来。

等皇上走近，才施施然福了下身子，道：“臣妾见过皇上。”

桑与衡的视线在褚云音身上转了一圈，一身宫装，可见对方并不是来骑马的：“皇后为何在此？”

他在得到皇后去马场的消息时，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在为昨日及笄的事闹脾气，沾了墨的狼毫笔被重重的搁在了桌案上。

他养在马场的那些马皆是他亲手挑选，喜欢得紧，还没有人敢要他的马，皇后倒是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不过到马场后，他料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皇后身边是一匹白色的矮脚小马，显然不在他养的那些里面。

“臣妾心血来潮想骑马了。”

褚云音无视了桑与衡身上的低气压，拍了拍还没被牵走的小白的脑袋，嘴角微扬，显得格外开心道：“臣妾原以为找不到合适的马，谁知这么巧，马场正好有这种适合臣妾骑的矮脚马，臣妾看着喜欢就选了一匹，皇上觉得如何？”

桑与衡完全没想过是这个原因，闻言下意识看了白马一眼，身形健硕无杂毛，在矮脚马中算是不错的。

“尚可。”

“谢皇上夸赞。”

褚云音弯了弯眉眼，仿佛才注意到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皇上怎么来了，是来骑马的么？”

桑与衡嗯了一声，不欲多解释。

既然皇后没有要他的马的意思，那就跟他没关系，比起对方心血来潮想要骑马，他觉得皇后居然没在锦华宫里大闹一场更意外。

褚云音小小的呀了一声，眼尾处都带上了点笑意，语气十分欢欣雀跃：“那倒是巧了，臣妾与皇上真是心有灵犀。”

说完，褚云音愉悦的看着桑与衡突然变得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十分畅快的出了口气。

上次在宫里遇上被阴阳怪气了一顿，这次可没法找理由了，毕竟要是如实说的话，更像是皇上为了见皇后才特意赶来马场的一般。

虽然很离谱，但确实容易想歪。

桑与衡对着褚云音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冷着声音道：“朕与皇后确实有缘。”

褚云音见好就收，适时告退：“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回宫后，杏九还觉得可惜，难得在马场遇见皇上，娘娘居然说了两句话就回来了，“娘娘怎么不多留一会儿，可以让皇上教您骑马？”

“本宫今日是去选马的，选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褚云音想着小白，这会儿心情颇好，不介意多说两句：“欲速则不达，适度才可。”

杏九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因为褚云音要骑马，内务府的人得了消息加紧赶制了两套骑装，好在及笄礼的时候量了一回尺寸，现下直接用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日阴雨连连，直接打消了褚云音想去看一看小白的心思，天气渐渐转暖，也确实到了多雨的时节。

昨天桑明清送书来的时候还说起过，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被雨这么一打，也不知要掉多少的花苞。

这日褚家递了一封书信进来，里面写了些嘘寒问暖的关切之词，一直到最后，才提到了一件事，褚云音读了两遍，眉心蹙了起来。

杏九站在一边等娘娘看完，之前宫外来信，娘娘都是让人念的，现在娘娘天天进书房，书信自然不用再经旁人的手。

杏九因为褚云音的一个蹙眉，心里提起了大半，忐忑不安道：“娘娘，家里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