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七挠挠头,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结巴道:“怎么了,什么意思?”
煜恣风急得整张俊脸都拧巴了,大手一薅,揪起了伶七的衣领,眼眸漾起无尽不可置信,道:“你说她是谁?”
“她、她,魏樱啊……”
听到确切的答案,煜恣风的手一松,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不!不可能!魏樱可是能够提的起重鼎的,而且,她一人对付十余个窃贼,硬是能不被触碰分毫、游刃有余。可是今天,她连四个下人都对付不了!”
伶七结巴道:“你……你想听实话吗?”
“说!”
“那是从前了,这几年魏樱心性大变,像是换了个人。从前她打擂台,十余个都不输是不假,可现在,听说有同窗欺辱她,把手都指到她鼻子上了,她硬着攥着拳抿着唇,最后没动手。说实话,我也觉得诧异,可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煜恣风只感到烈日炎炎,烧灼了他的心,使他的心受到了无比的震撼心疼。
望着鹅卵石小径,他只感五指挠心,一遍遍地攥紧衣摆,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
那衣摆被他汗湿的五指弄得褶皱,濡湿淋淋。
伶七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恣哥,平常你只允许我们说她的好话,我们从了。可是你没有发觉吗?这些年来,我们越来越少提她了。因为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煜恣风的朱唇泛起了苍白,风儿吹动他鬓角的碎发,显得他有如孩童般脆弱无助,他着急忙慌地冲前面的捕快喊了声:“六儿姐!”
那个叫刘六的捕快转过头来,走到他面前,疑惑地道:“恣弟,怎么了?”
煜恣风努力止住发颤的声音,问道:“那个……今天被抓的人女人是谁?”
刘六看着他,只感到愈发莫名其妙,不解道:“我纵使平常消息再不灵通,你也不该取笑我呀!毕竟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魏樱,我怎能不知?”
听此,煜恣风只感觉脑海中一阵空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栗,他忍不住捂住了头,眼睫微颤,如蝶般飞舞,眼梢都微微泛起了红痕。
不顾周围人的看法,他冲到前面,在魏樱面前停下,胸腔因剧烈的情感震动而起伏得厉害,他飞快地执起魏樱的手,想要看看她手心有没有一颗痣。
他记得的,他永远不会忘的……那一年,幼时的她正是用那双手,喂他吃了糕点。
事情来得突然,魏樱原本还在默默生闷气,心里猜忌着煜恣风叫那个什么六儿姐那么大声,是不是和那人有什么沾染。
那一瞬间,她被他的神情吓到了,于是没敢动,只呆呆的像小兔子般,无措地被他拉过了手掌。
掌心中,一个圆圆小小的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纹上方,像是波纹,一圈圈泛起在煜恣风心中。
他后退了几步,眼眸中满是脆弱,汗滴一滴滴地落下,砸到干旱的泥地上,迅速被氤氲成了雾气,砸到了他如履薄冰的内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跟他开这种玩笑。
那可是魏樱啊,他心心念念的天之骄子啊,为何上天就如此天妒英才,要让她承受这种痛苦。
而且,他明明每每烧香拜佛,已经求了佛祖,期盼将自己的福分全都分给她了啊。
魏樱见到他神色激荡得厉害,于是晃了晃他的衣摆,柔声道:“你怎么了?”
“无事!”煜恣风剑眉一挑,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瞬,他的心绪已经不同了。
魏樱还是不很确信,于是神色忧虑惆怅,谨慎地道:“真的没事?”
阳光倾泻道煜恣风的脸颊上,他微启朱唇,颤声道:“不,有事。我想说的是,其实这是我真正认识你的第一天。”
上天明明已将魏樱送到他的面前,他自以为了解她颇深,却差点错过了她。
沉默了一会儿,魏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恣风,这也是我真正认识你的第一天,从前是我偏见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