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檀弹指点了烛火后,伸手扣住宋若素的腰身,进而将宋若素按入了自己怀中。
宋若素知晓沈听檀会错意了,张口咬住了沈听檀的耳廓,一字一顿地道:“弟子所言的‘抱’并非纯粹的抱。”
沈听檀的右耳登时又烫又痒,他这才恍然大悟,微微侧过首去,端视着宋若素道:“若素,‘人生不如意,十乃居七八’,你何必为有眼无珠之徒伤心费神?而今雄蛊尚未做好,你毋庸勉强自己。并非委/身于旁人,便能教对方幡然悔悟。你该当珍惜自己,忘记对方,过好自己的日子。”
“‘人生不如意,十乃居七八’。”宋若素含笑道,“但弟子当真想被师尊抱,并非出于一时意气。”
沈听檀摇了摇首:“不可,若素,多珍惜自己一些罢。”
宋若素不解地道:“师尊先前还费尽口舌劝弟子与师尊交/合,现下何以拒绝弟子?待雄蛊做好后,与师尊交/合跟现下与师尊交/合有何区别?”
沈听檀回道:“前者是为了阻止若素变作炉鼎,后者是若素糟/践自己。”
“与师尊交/合算不得糟/践。”宋若素扯开沈听檀的衣襟,埋下首去。
沈听檀叹了口气,捧住了宋若素的双颊:“惟有与心悦之人交/合才算不得糟/践。”
宋若素顺势亲了一下沈听檀的掌心:“弟子却是觉得师尊‘仪如鸾凤,气如芝兰’,与弟子交/合,糟/践了师尊才是。”
沈听檀毫不犹豫地道:“为师有责任保护若素,怎能算糟/践?”
宋若素勾唇笑道:“倘若是二师兄中了雌蛊,师尊亦会义不容辞罢?毕竟师尊亦有责任保护二师兄。”
他想得到答案,又不想得到答案;他想捂住双耳不听,又想将耳道撑开些,以便听得更为清楚。
最终,他甚么都没有做,只是对着沈听檀笑。
于他而言,笑很容易,他是习惯了笑的。
每每弟弟露出不开心的表情,娘亲总会责骂弟弟哭丧着脸,晦气得很。
即使他并不赞同娘亲的说法,但他已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对着娘亲笑。
不管念书如何辛苦,不管多想出去玩耍,他都会忍耐,都会笑。
不久后,他得到了答案:“为师确有保护霄儿的责任,但为师并未面临过霄儿中雌蛊的情况,不知自己是否会义不容辞。”
他霎时心生欢喜,因为沈听檀没有斩钉截铁地说出他不想听的答案。
紧接着,他又听得沈听檀道:“大抵是不会的。”
虽然服下雄蛊,与宋若素交/合,是为了阻止宋若素变作炉鼎,本质是医治,然而,交/合终究是交/合,不会由于目的无关情爱,无关欲/念而改变。
沈听檀曾犹豫过,纵然宋若素与少年同名同姓,又与少年有六七分相似,可宋若素总归不是少年。
但宋若素当时视死如归的神情促使他下定了决心。
宋若素双目发亮,视线擒住了沈听檀的面孔,双手圈住了沈听檀的腰肢,要求道:“师尊,再说一遍。”
沈听檀依言道:“倘若是霄儿中了雌蛊,为师大抵不会义不容辞。”
宋若素并不满意:“劳烦师尊说得仔细些,弟子愚钝,不太懂师尊的意思。”
“倘若是霄儿中了雌蛊,为师大抵不会义不容辞地提出由自己服下雌蛊,与霄儿交/合。”沈听檀陡然明白了宋若素的意图,“若素,为师不是说过么?于为师而言,你是三个徒弟当中最为重要的。”
按照原话本,师尊从始至终都没有心悦之人。
兴许……兴许……我并不是全无机会?
日久生情,我与师尊有了肌肤之亲后,师尊是否会心悦于我?
宋若素指着自己的唇瓣道:“为了证明师尊所言非虚,师尊先亲弟子一下好不好?”
沈听檀一手捂住了宋若素的双目,一手故技重施地以指腹碰了一下宋若素的唇瓣。
宋若素打趣道:“师尊莫不是害羞了罢?”
沈听檀不作声,收回了手。
宋若素凝视着沈听檀,他根本无法从沈听檀面上找出一丝害羞的痕迹。
于是,他发问道:“师尊既不害羞,为何每回亲弟子,不是要弟子阖上双目,便是要捂住弟子的双目?”
沈听檀绞尽脑汁都搜刮不出一个合理的缘由,遂沉默不言。
宋若素抬指磨蹭着沈听檀的唇瓣道:“师尊不答,弟子便当作师尊害羞了。”
沈听檀默认了。
宋若素仗着沈听檀的纵容,捏了捏沈听檀的面颊,待将面颊捏红了,才欣然道:“这才是害羞的样子。”
沈听檀无奈一笑。
宋若素枕于沈听檀颈窝,问道:“师尊认为交/合一回与交/合多回是否不同?若是有所不同,不同在何处?若是并无不同,师尊为何觉得今夜便是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