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点闻人澈也不纠结,快步上前,“七哥,你的那些字画都放好了,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去置办。”
闻人危目光温和:“够了,多谢九弟。”
闻人澈听了只皱眉,小声嘟囔道:“这毛病怎么还不改。”
声音不大,刚好闻人危和谢瑶都能听到。
谢瑶没有什么反应,但闻人危听到后唇边勾起的弧度加大。
大白天的,闻人澈愣是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和闻人危贫嘴,闻人澈告辞道: “七哥我走了,改天我再过来找你。”
不等闻人危说话,他就溜了。
闻人危依旧那副和风细雨的样子,像三月艳阳天里时不时飘过的云一样和煦,也不恼,低声道了一句:“好。”
少年面容清俊,温文尔雅让一旁远远立着的小宫女们悄悄红了脸。
谢瑶瞧见了,敛眉去看闻人危,阳光下,他的鼻梁投出一道浅浅的阴影,皮肤白到像是在发光。
谢瑶很是羡慕。
但闻人危好像没有发现这一点,五指轻敲着桌面,耐心等着。不多时,主殿收拾好了。
闻人危:“阿瑶,扶我进去。”
他的伤还没好,虽有病容,但不显病气,反而为他添了几分别样的气质。
看到那边借着打扫偷偷摸摸盯着闻人危瞧的小宫女,谢瑶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声气,可惜这位是个事业咖。
见谢瑶不说话,闻人危抬眼看她,栗色的瞳孔映上了她小小的身影。仗着两人离得近,闻人危也懒得装了,眉尾一挑,凑近谢瑶压低声音:“不乐意?”
他闹这一出,谢瑶惊得差点给闻人危推出去。
还好谢瑶脑比手快,不然刚进东宫第一天,她就得以谋害皇嗣的罪名搬进大牢。
他是故意的吧?谢瑶蹙紧了眉毛。
但瞥过去闻人危的脸上却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清白二字,凑近只是为了方便说话。
祸害,谢瑶盯着闻人危左眼下的泪痣,心尖有些发烫。
长久没等到谢瑶答复的闻人危:“傻了?”
谢瑶如梦初醒,浑浑噩噩地摇头:“没有,阿瑶扶殿下进去。”
说是让谢瑶扶,但也只是做做样子,谢瑶只觉得自己扶着一团棉花,一点重量都没有。
身后的血渍又多晕了几团。
谢瑶想,这小疯子莫不是怕自己把他给摔了,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不管怎么,闻人危还是一路硬撑着回到正殿。
看到他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谢瑶就一阵眼晕气不打一出来,嘴上不敢骂,她就在心里低低骂了句狗皇帝。
总之闻人危是自己人,那肯定不能骂。
但闻人危像是不知道疼一样,半天都没动静。
谢瑶提醒道:“殿下,重新换药吧,你背后的伤又流血了。”
闻人危转过身懒散看她一眼,“不急,我七岁以前住在这里,现在回来发现还没变,有意思。”
故事什么时候都能讲,能不能赶紧换药?
谢瑶不依不挠:“药。”
闻人危低低笑了下,佯装出来的温和不见,像是戴着的面具从耳侧有了缺口,接着裂隙一寸寸蔓延,碎成两半,然后窥得真正的他。
低低一声叹息,闻人危的眸光闪着野兽捕捉猎物前的兴奋,“阿瑶,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