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愁死小姑娘了。小脑袋一偏趴在桌上。
“林柚柚,你来回答一下,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是何意?”
糟糕,被夫子点中了!
林柚柚一个激灵站起来,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嗯……嗯……”
夫子见她答不上来,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方才讲的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上课打旷,当罚。”
罚戒尺打手板。
林柚柚震惊地看了夫子一眼,见夫子已经走下讲台来到自己面前,只好认命地低下头去,怯怯懦懦伸出左手。
“啪--”
林柚柚吃痛,下意识缩回了手,两只眼睛立时变成了红红的兔儿眼,还转起了水花,看起来怪可怜。
夫子回到讲台上,示意林柚柚坐下,尔后继续讲课。
林柚柚坐下后,偷偷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红出了一道戒尺印,有点麻麻的。
也怪自己,竟为了这种事分心,赶忙重整好思绪,投身到夫子的讲课中。
侧后排的张绪一把抓住周穆的胳膊,压着声音道:“哎哟,我们柚柚一定可痛了,心疼死哥哥了。”
周穆面无表情扯出自己的胳膊,还嫌弃地掸了掸张绪抓过的地方。
*
总算放学了,林柚柚跟在周穆身后出了教室,走在学堂的院子里。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柚柚,你手还疼不?我家有尚好的金疮药,我明天给你带一瓶啊。”
林柚柚一看,原来是哥哥的同桌张绪。张绪此时正咧嘴笑着,黑黑的皮肤衬得一排贝牙白若骨瓷。
林柚柚觉得这人出现得有点突兀,本能地向着周穆靠近:“谢谢,不用了,我们家里有金疮药的。”
“额……那咱们一起走呀。”张绪舔着脸跑到林柚柚旁边,预要同林柚柚一路走。
林柚柚:“可是咱们不顺路。”
“谁说的,咱们顺路得很。”
林柚柚想了想,这位哥哥的同桌似乎是住在镇子北面,与他们同路的距离最多最多到学堂外的第一条胡同口,这也叫顺路?
或许是张绪表现得太过热情,而林柚柚觉得自己和他并没有那么熟,便本能地避开他,躲到了哥哥的另一侧去。
张绪见人跑另一边去了,打算跟过去,可才一抬脚面前就横亘过来一条手臂。
正是周穆伸手挡住了他。
“你想干什么?”周穆冷冷地瞥他一眼。
张绪赶忙嘿嘿嘿地陪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和柚柚妹妹交个朋友。”
“她不需要朋友。”
林柚柚:“……?”我觉得朋友还是需要的。
张绪:“嘿嘿嘿,人怎么能不需要朋友呢,尤其是我这样的朋友,那可是人人都需要的,阳光,俊郎,还多才多艺……”
周穆突然一翻手腕,实实在在地拍了一下张绪的肩头,紧接着,张绪就只见嘴巴动,不闻其声了。
“走了。”周穆吩咐一声,往前走去,林柚柚快步跟上。
徒留张绪在原地看着兄妹俩的背影演哑剧,眼神哀怨得像只含冤莫白的吊死鬼。
*
林柚柚这两天意外的发现,哥哥的步伐没之前快了,她用最寻常的速度就能跟上。
路上走了一会儿,出镇子进入回村的路,四周行人渐次稀少,周穆忽然停下来。
林柚柚诧异:“怎么了哥哥?”
“手伸出来我看看。”
林柚柚依言摊开掌心,笑道:“已经不痛了。”
说是不痛,但掌心分明还有一条明显的红痕。
周穆看了一会儿,又继续走:“上课在想什么?不专心听讲。”
林柚柚还没想好要怎么帮楚玉搞定哥哥,现在被问及便没打算说,只好搪塞道:“没……没什么,我在想我之前和张绪是不是说过话,他今天回回看见我就冲我笑,好像很熟似的。”
周穆:“……你确定你上课是在想这个问题?”
林柚柚支支吾吾:“是……是啊。”
周穆突然又停下来,还转身面向她,眼神里竟含着一点怒意,狠咬着后槽牙说:“林柚柚,下次让我发现你上课走神,你干脆就别去上课了。”
“啊?哦……”林柚柚垂下头,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
妹妹这听话的模样照理说应该高兴才对,但周穆看着平日里挺机灵一个姑娘此时这样温吞,一点也没有要和他辩说一句的意思,突然就又开始讨厌她了,再一次想把人扔掉。
“以后离张绪远一点,他居心不良。”
“啊?什么居心不良?”林柚柚懵然,哥哥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眼神也冷冷的,还仿佛透着一丝怒气。她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哥哥。
周穆直白地告诉她:“他在打你主意,等你长大了,想让你做他媳妇。”
“啊?我以后还可以做别人媳妇的吗?”林柚柚诧异道。
周穆语噎,对于林柚柚神奇的理解能力和关注点感到极度无语。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