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0 章(1 / 2)锁娇莺首页

好在崔娘子没有发现端倪,沈辞暗暗松了一口气,带着崔莺眠一跃而出。

脚一落地,崔莺眠便跑向那辆稳妥停于老树底下的马车,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将手里的风筝一扔,三两步爬了上去,一拉开车门。

只见男人仰躺在车中,面白如纸,双眸微眯,仿佛视线朦胧了一般,见她进来,甚至还适时地十分配合地闷声了一声。

崔莺眠又是一愣。

不是背后中箭?

她顿生狐疑。再看两侧,康海在马车外摇着拂尘扫蚊子,左右皆噤若寒蝉,一步不敢上前,尽管耳朵里依旧传来男人若隐若无的哼声,崔莺眠却如醍醐灌顶,是真个明明白白的了。

“殿下。”

她顿时面浮怒容。

“这就是你说给的机会?反悔就不算,居然对女人使诈!莺眠不知,殿下还是如此幼稚无趣之人!”

她转身就要下车,贺兰桀见她真要走,急忙睁开了眼,一臂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崔莺眠整个身子都被拽进了车里,砰地一声,由于用力过大,她的脑袋笔直地装向他的下巴,接着,便是他的后脑撞向车壁的声音。

两个人都疼得一抽。

但崔莺眠比他先缓过神来,嗅到了他衣领间的一缕浓郁的血气,神色微变。

车中那只蜡烛快烧完了,方才险些被扑灭,崔莺眠支起身子来,瞥见他的脸色,是真的略显苍白和疲倦,今日出宫时,他只穿了一身茶白的苎麻常服,这衣衫上染着斑斑血迹,胸口更有淋漓的一团,仿佛一笔重墨点在了上边,要说是被利刃贯穿的伤,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遇刺了吗?殿下……”

崔莺眠立刻变脸,泪水簌簌地往下掉,丝毫不带含糊的。

“殿下,你哪里受伤了?”

她甚至要扒衣替他检查。

贺兰桀将身倚着马车内壁凿出的车窗,静静地看着她自诩毫无破绽的表演,嘴角直抽。

半个时辰以前,他撇下崔莺眠离去之时,越想越不心甘,走了没多远便开始后悔。一个人足踏月色而去,鹿鸣清等人欲跟随,被他严令留下看顾崔宅。自己一个人,如月夜中的一个茫茫然的鬼影子,不知道往何处去。

刺杀的人就是在他心绪大乱落单之际出现的。

贺兰桀天生武将,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出来!”

从巷头巷尾立时犹如蝗虫般涌入了两队人马,悉数黑纱遮面,只露眼睛在外,他们所持的利器不一,刀剑钩戟长铩皆有,看起来不像是统一训练调度的杀手,而像是临时凑数的草台班子。只一点,这些人的杀机是如出一辙的凛冽森然。

“你们是何人?”

那些人一个字不说,确认贺兰桀是落单之后,便极为默契地一拥而上。

刺杀只在意得手与否,而绝不在意江湖道义,就算是以多欺少,只要能砍了大晔太子,便是居功至伟。

贺兰桀身无寸铁,只能先以身法游走人群之间,看准时机,夺取了一柄刺客手里的长剑,兵刃在手,气势外吐,杀意陡现。在萧子初处受的憋屈,顿时犹如找到了一个倾泻口,贺兰桀本该留下活口盘问,却因为杀红了眼,最后一个也没留下。

看到刺客倒得七零八落,贺兰桀才开始后悔没能真挂点彩。

怪他太英勇。

“萧子初安排的刺客。”

他平静嗓音响起,崔莺眠欲解他衣的手抖了一下,僵在了半空中。

排除赵王王氏一党,最有可能的便是萧子初。一个本来就在崔府蛰居多日期待报夺妻之仇的人,不可能是孤身无援。

果然提及萧子初,她便会如此心神不宁,装不下去了。

贺兰桀眼眸暗沉,一抹痛色掠过。

他的内心究竟在期盼什么?

倘若不是崔横岭受贿事败,她和萧子初恐已是一对眷侣,是他不择手段强抢了她,囚禁了她,她不恨自己已是万幸。她本来就应该喜欢萧子初的。

贺兰桀,你拿什么令她倾心?就凭你种种心胸狭窄幼稚荒唐的行径?还是凭你的母妃用避子药害她的身子,而你还粉饰太平地一笔揭过?

她以为他身受重伤,却依旧在对他逢场作戏。如此明显,她不爱他。

是他从前昏头不察。

“我不会跟着他走,”崔莺眠缓缓抬起手,将外袍拢在肩膀之上,声音笃定,“殿下可以不信,我就这句话,以后也不会再说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