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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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为自己退隐避世选的址非常讲究,依山而居,畔水而栖,陆家的别墅耗时三年才建成,屹立于山中,建筑风格参见中世纪的巴洛克式,打眼看过去像是座隐匿在山林中的城堡,大体内饰清雅恬淡,算不上有多合衬外形,但价格上符合巴洛克“极尽奢华”的概念。
走廊里悬挂的字幅和壁画皆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廊灯明亮,正透过风雨,抵抗着屋外的阴沉。
应无欢就保持着手掌向上托住酥皮的姿势发怔,奇怪的是她的思路跑偏的很远,本应该想的是这件事情要如何完美解决。
结果脑海里全是关于面前这人的事情。
他似乎戴眼镜就只是为了柔和锐利的眼神,正经的时候自称“我”,不正经的时候就自称“哥哥”,虽然本来他就跟容磊很熟,自己循例就是需要喊哥哥的。
应无欢盯着曲楚看,潋滟的桃花眼里映着他清明的身影,可就是觉得看不清,像是隔着层层雨幕,氤氲水汽弥散,似雾非雾的难捕捉。
她的指尖动了动,意图换个景致聚焦,再挪动回来看清。
结果偏头看向窗外,竟连无比熟悉的景致都变得模糊起来,雨好像又大些?
雷鸣轰然在耳畔炸裂开来,将应无欢从迷离的思绪里生拽出来,她无意识的抖了抖,下一瞬曲楚带着笑意的神情全收,忽有东西落入掌心,耳朵在瞬息间被温热的体温包裹住。
曲楚五指拢得极紧,隔音效果初期的惊人。
应无欢一时之间竟然连雨声都听不见了。
惊雷伴随着闪电连串劈下来,亮光撕裂阴云,打得眼前霎明,她终于看清、也读懂了曲楚的唇语。
曲楚在说,“乖,闭眼。”
应无欢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闭得不够紧,在最开始,眼前还是两许光斑晃过,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好了。”温润低沉的声音在耳廓响起来,接着头旋被很轻的压过,带着安抚的意味。
应无欢睁开眼,发现曲楚由坐换成了站,他们的身高差巨大,毫无意识是曲楚拿自己挡住了闪电的光线。
她扯着唇角,露出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过去的十三年里,应无欢跟着母亲辗转换过两个语系完全不同的国家生活,牙牙学语的时候住英国,开始上幼稚园了就住法国。
上小学前被送回帝都,过上周一到周四住外公家,周五到周日住祖父家的日子。
从没有居无定所过,无论哪个阶段都锦衣玉食,保姆阿姨会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又突兀到哪里显得无定。
应无欢以为自己其实是没有害怕这种情绪的,她年幼时父亲和母亲有段时间住在一起,可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争吵,偶有东西在她面前摔得四分五裂,自己都不会瑟缩避开。
有次父母摔剪刀,阿姨收拾完,她路过那片区域,发现原木地板上出现了快扎眼的白,蹲下认真端详过,才想起大概是砸出来的坑。
应无欢是很少笑的,同样也基本上不会哭,感情淡漠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不过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无所谓。
曲楚低头和她对视,青年漆黑的眼眸里蕴着泊波光粼粼的湖,笑着夸,“真乖,所以呢?”
只得接续上话题,应无欢不假思索的摇头答,“没有。”
应无欢很清楚曲楚此刻在问些什么,他在问刚才没得到的答案。
聪明人就这点不太好,怎么都糊弄不过去。
“没有什么?”曲楚收笑,直白的挑明,“是没有想跟我走呢,还是没有不想和我走?两种都可以答没有,我需要个准确的答案。”
曲楚离得非常近,却并不让人产生压迫感。
应无欢又嗅到他身上的木调香味,或许是挥发到了尾调,带了若有若无的烟草气。
“我没有不想跟你走。”应无欢仰头,目光灼灼。
明艳漂亮的脸上写着认真,“但你不要再尝试了,没结果的。”
她明白自己的出身有多无法见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没有人会同意曲楚的请求,何况这本来就离谱又荒谬至极。
曲楚直起身子,又一次坐回了窗边,嗤笑自嘲道,“有没有结果是哥哥要解决的问题,与你无关。你刚刚说没有,哥哥可当真了,你要是逗我玩的话,那我事可就大了啊,间接谋杀也是谋人呢。”
应无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先把酥饼吃了吧,我来都来了,总得完成一项想做的事情吧。”曲楚隔空点了点她手心捧着的牛舌饼。
这人仿佛是天生就有令冰雪消融的能力,总能做出点儿让人无法抗拒的事情来。
应无欢低头小口往嘴里送,外皮酥松,内馅咸香软糯,的确是她最喜欢的点心类型。
等她吃完,曲楚扬起手晃了晃,“来,我们来拉个勾约定吧。”
“……”应无欢漠然,冷冷问,“你几岁?”
曲楚笑而不答,手就是没有收起来,大有种你不和我拉勾,我就不走的幼稚感。
僵持十几秒后,应无欢无可奈何的伸手。
青年瘦长的手指和少女葱白似纤细的小拇指勾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