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漪红着耳尖,话都说不利索,“魔、魔尊殿下,你、你可别瞎说啊!我什、什么时候伺候过你了?”
什么叫本尊出的力,这一句话,满满都是引人遐想的颜料啊。
玹渊“啊”的一声,幡然醒悟似的,“是没有,只是,在菁华池……”
“小女子知错了!菁华池我立马就回去清扫!”碧漪猛地站起来,赶忙打断玹渊的话。
那日在菁华池,自己干了什么,她心知肚明。
说着,捞起落落,以最快速度站到了玹渊的身前,垂首而立,恭敬得就像小跟班。
“魔尊殿下,我可以回去扫池子了。”
这乖觉的模样,还是玹渊第一次见。
趣致得很。
见玹渊笑而不语,碧漪生怕他爆出她耍流氓的事,急忙凑上去,有些哀求的小眼神看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魔尊大人,求放过……”
她猝不及防地靠近,四周的空气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她那熟悉的馨香。
小脑袋半垂着,修长的睫毛在不安分地颤抖着,洁白整齐的贝齿半咬阖在如染了红釉的嫣唇上,两湾润泽,越发饱满诱人。
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小姑娘并不知晓自己此刻的模样,多么诱人,一双灵动纯净的眸光似有若无的偷瞄着他。
见这毫无杂念的一双眼眸,玹渊旋即将心头的躁动压了下去。
淡淡扫了她和落落一眼,“可有受委屈了?”
闻言,锦夙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你是在怪姑母欺辱怠慢你的女人和女儿?”
也不看看落落带了多少五凤护卫围在殿内,她可有说什么了?
玹渊没有应答,抬眸凉凉地看了一眼芊娆,又看了落落一眼。
只这冷漠的一眼,芊娆的心都凉到了底,心知躲不过,战战兢兢的起身,提裙走了过来请罪。
“请魔尊恕罪,小女不知那在骷髅园里胡闹的是落落公主,以为是妖族来的细作,便出手教训……”
“落落胡闹?”玹渊沉声冷冷地打断芊娆,“本尊的小公主在魔界打横走都可以,几时轮到你区区妖族来教训我魔族的嫡公主?谁给你的脸面?”
芊娆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锦夙看不过眼,款款起身。
“渊儿,芊娆乃你亲自邀请来的,岂可如此疾言厉色,伤了两族和气?!”
正在吭哧吭哧吃东西的落落,顿住了动作。
落落依依不舍地放下刚抓了一把的裹糖骷髅魔豆,扭头讪讪地看着玹渊。
生怕玹渊怪罪它冒用他的名义,招来芊娆。
果然,见到玹渊向它招了招手。
落落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向玹渊走去的脚步都磨磨蹭蹭的。
刚一走近,玹渊就弯身单手抱起了落落,这才转身对锦夙,冷冷道,“既然是来做客的,就该有客人的样子。”
闻言,锦夙宽大袖袍下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指尖都掐进了掌心,才控制住怒气。
旋即面带悲呛,潸然地道:“是,本公主一个外嫁之女,就不该再死皮赖脸待在这魔宫里!”
玹渊冷着一张淡漠俊脸,波澜不惊,“皇姑母,您该知道,本尊不在意这些。”
不在意亲情。
更不在意你那几滴鳄鱼眼泪。
“所以,你就来下本公主的面子?”锦夙也收起了眼泪,反问道。
“如若不是顾着您的脸面,一干五凤御卫就不会像摆设似的,只围不剿。”
说着,冷眉扫了五凤使一眼。
一众五凤御卫齐刷刷跪了下来,“属下护主不力,请尊上责罚!”
小公主在自家地盘都被外族的欺辱,确实该罚。
“自行去幽冥炼泉领罚。”
说着,玹渊伸出另一只手,牵住碧漪,转身往外走。
“是!”五凤御卫整齐起身,身影一闪,领罚去了。
锦夙脸色黑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有不甘的芊娆喊道,“尊上,当年您封印神魔厝之时,小女为了助您一臂之力,都险些搭上性命,也换不来您看我一眼吗?”
玹渊脚步并没有停驻,只淡淡扔下了一句,“皇姑母,今日之事,是看在您的面子,下不为例。”
说完就走,全然当芊娆透明。
就连应都没应她半句。
随着玹渊大步流星,碧漪一边小跑跟上,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芊娆。
此时的芊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顿时,碧漪的心情,如雨后初霁。
趴在玹渊肩上落落,没有被训,心情也很好,就是还有些惦记那些美食。
“可惜了,我的魔豆……还没吃完!”
碧漪乐了,“没事,待会娘亲亲再带你去骷髅园挖!我们也是有人撑腰的。”
“呜呜,好难挖的,它们会跑,我挖整整一天也才挖那么几粒。”
落落毫无节操地假哭着,完全忘了自己方才为就碧漪而拒绝魔豆诱惑的英勇。
玹渊:……
钺斫也一脸的一言难尽:……
您就拿两只爪子去挖,能挖几粒已经很不错了。
“公主,尊上已经在碧梧宫给您准备了满满一大筐。”
“咦!”落落顿时止住了哭声,“真的?没骗我?骗人的是狗熊哦!”
“属下从不骗公主。”
玹渊一行人身影逐渐远去,依旧传来落落叽叽喳喳的声音,而此时的翡晏宫内的宴会,再不见之前的歌舞升平,安静得针落可闻,没人敢出声。
都心思各异地低着头,假装默默吃着佳肴,食不知味。
谁也想不到魔尊出现,只是为了落落与碧漪而来,丝毫不顾锦夙与芊娆的脸面。
不过,魔尊向来冷情,从不在乎虚礼,甚至连场面功夫都不屑费心,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好端端的宴会,算是毁了,也不必强留众人,锦夙挥了挥手,“今夜的晚宴,就到此结束吧,芊娆公主给各位夫人、小姐都备了丰厚的见面礼呢。”
芊娆嚣张骄纵,哪里懂这样的礼数?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锦夙给芊娆的脸面,便顺水推舟纷纷谢礼。
原本满心不满的芊娆,也知道这是锦夙给她的台阶,不好再发作,堆砌起假笑,应付着众人。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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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夙抚额坐在鸾座之上,若有所思。
侍女琉璃送走众人,带人清理现场后,上前给锦夙揉起腿膝,轻声问道。
“长公主,她是枟杳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