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起拿着身份谱牒往新兵营帐走去。
并不笨的他已经猜出这山羊胡老兵可能跟自家老头有交情,甚至可能是昔日的军中同袍。
不过他并没有跟对方套近乎换取照顾的想法,反而决定尽量避免和其打交道。
老头的事太大,他得自己来,不能连累了别人。
徐起的想法很朴实,他也懒得动那些花花肠子。
用老徐头的话来说,做人得那把破虏刀,直来直往,这样不累。
徐起走到那新兵营帐中领了一身甲胄,便前往自己的营帐。
在黎阳的军制之中,士卒以十人为一什,衣食住行全部在同一个营帐之中。
营帐内除了要住本什所有士卒外,还要专门划定区域安放军械、粮草和各种行军物资。
什内还要施行轮流职守,一般三人一组互相监督,以防出现逃兵或有人夜袭。
如果稍有不规范的地方,就要按照军中条例进行处罚,少则十鞭,重则斩首。
徐起找到自己所属的营帐,刚掀开帘子,就看见帐篷内七八名汉子正聚在一起玩着辽东地区颇为流行的山戏。
其实也就是一种赌博,徐起曾经也玩过,但是被徐拒鞍一顿毒打后就再也不敢碰了。
“哟呵,来新人了?”
此时众人正赌的热闹,其中领头一人听到动静,抬头扫了一眼徐啸说道:
“进来吧。”
徐啸闻声进帐,他扫了一眼营帐之内,见只有东南角还剩下个空位,便抱着甲胄走了过去。
刚走近,他便闻到一股恶臭,从小熟悉军中事务的他立刻明白,这个位置离茅坑最近。
是整个营帐中最不受人待见的位置。
徐起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把自己的行礼放在了床铺。
这时,那名招呼徐啸的汉子站起身来,说道:
“我是咱们什的什长,我叫刘三,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徐起。”
“姓徐?你是陵州那边的?”
还没等徐啸回答,刘三便指着营内众人说道:
“咱们这块全是锦州人的,和你们那边习惯不太一样,以后你多适应适应。”
“对了,咱们什里还有个规矩,新人来了以后什里的饭食就全部有你负责。晚的职守你也先顶着,等有新人来了再跟你换。”
说罢也不顾徐啸什么反应,便蹲在地继续赌了起来。
徐起一愣,紧接着咧嘴笑了起来。
众人听见笑声,霎时沉默了下来。
刘三扭头看向他,面无表情问道:
“你笑什么?”
“我在笑以往听自家老爷子将军中趣事,都只是当笑话听,没想到今日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了。”
刘三站起身来,问道:
“什么趣事?说来大伙听听?”
“也没什么,就是家里老头当初刚入伍,嫌弃什长不公平,结果他一生气,把什里人挨个揍了一遍,从此什里就消停多了。”
刘三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徐起,你敢再说一遍吗?”
徐起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盯着他:“你没听懂?你是装傻还是真笨啊?!”
刘三怒极而笑:“咋地,刚来就要炸营,你小子算哪根葱?”
他也是个暴脾气,右臂抬起一顿,碗大的拳头就奔着徐起脑袋砸了过去。
可徐起毕竟也算行伍后人,以往和山里野兽搏杀也是常事,怎么会被这样的庄稼汉把式击中。
只见他侧步向后一拉,反手一拳就把刘三砸倒在地。
“他娘的,给我打!”刘三捂着脑袋吼道。
话音落,一众锦州汉子瞬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