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宓紧紧握住二姐的另一只手,垂眸柔声道:“我会再劝劝父亲母亲,日后你好好过日子,若是惦念,便常回家里来,父亲母亲到底记挂着你。”
温容鼻酸不已,抬手去拭温宓脸上的泪水,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一旁刘坤使眼色,连忙抽手转身往花轿里走,只留下一句:
“小妹放心,二姐记住了。”
迎亲队伍走远,温宓还呆呆地立在府外,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
大姐姐入了宫成了皇妃,二姐姐也下嫁离开,这府里就只剩下她一个姑娘了。
今日父亲母亲虽然没有出来相送,可他们心里得多伤心啊。
倏然间,耳边响起一阵疾疾马蹄声,温宓神情恍惚,怔然地抬眼望去,只见一抹翻飞的青影御马而来,如翩翩惊鸿跃入眼帘。
“吁——”
骏马在温府门口停下,马上之人与立在台阶上的她遥遥相望。
“宓儿!宓儿!”
“卫长陵,”温宓喊出了他的名字,“你来晚了。”
马上少年面色一变,随即从马上跃下,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飞奔到她面前。
“二姐已经被接走了。”
“这么快?”卫长陵喃喃一声,低头扫了眼自己,“亏得我今日为了送她换了身体面衣裳。”
温宓被他逗乐,艰涩的情绪仿佛被撞出了一个窟窿,里面冒出丝丝欢喜。
“你不是总爱穿红袍?今儿怎么换成青的了?”
“我这样的气度容貌,若在容姐姐大婚当日穿得一身喜庆,岂不是喧宾夺主?”少年微微俯身与她四目相对,漂亮剔透的眼珠荡漾出笑意,“我还特意系上了你亲手为我缠的流苏穗子,如此乖巧,还不夸夸我?”
温宓最受不住他拿这丑穗子说事,脸颊酡红,转身慢慢往府里走,边走边道:“人人都有的东西,怎么到你手里却成个宝贝了?”
况且,这穗子是她八九岁新学女工闲来无事时缠得,磕磕歪歪,比个蜈蚣还不如,她给每个玩伴都编了一条,偏只有他像个宝贝似的揣到现在也不肯丢掉,还时不时拿出来逗弄她一番……
卫长陵连忙跟上,委屈地将穗子解下放进袖口,低声道:“容姐姐最疼我,她才走,你便这样不给我好脸,还有宛姐姐,若是知道你趁她不在欺负我,定不会饶了你。”
“你若也肯叫我一声宓姐姐,便是十条穗子我也编给你。”温宓噗嗤笑道,“打小你就偏心,叫谁哥哥姐姐都不乐意叫我,偏学我爹娘喊我小名儿,真个被你占了好大的便宜!”
“好宓儿,再给我编一条吧。”卫长陵扯住她衣袖撒娇,“这条模样不新了,颜色也褪了许多,我都不敢戴出去,生怕风一吹就化了……”
两人有说有笑,一路往温府前堂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温宓的步子忽然一僵,小脸唰地苍白起来,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阵接一阵地泛晕。
卫长陵立马扶住她,心急唤道:“怎么了,宓儿?宓儿?”
——没有回应。
温宓脸色恍然,魔怔了一般,嘴里喃喃着什么,他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宓儿?宓儿!”
卫长陵心焦不已,顾不得许多,当即对热锅蚂蚁一般的喜鹊杜鹃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