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大人。”山姥切长义见身后少年注意力不在脚下之路，他连忙抬手挡了一下差点就与之碰撞的电线杆。

“游。”收好手中卡片，游笑着纠正山姥切长义的称呼，“我们是约定假期时来大城市旅游的好朋友。”

经游的提醒，山姥切长义想起时政给予的现世身份，心中挣扎片刻，再开口：“游，走路注意障碍物。”

“知道了。”游笑眯眯答道。

山姥切长义：“……”

两人行走在现世中，顺利坐上了电车到达距离最近的横滨，山姥切长义进入商场选购了一套新装束，换下身上一套惹眼衣服，从头到尾都装扮成现世里长得有点像时政刀的‘普通人’。

“抱歉，久等了。”山姥切长义抬手推动挂在鼻梁上不知觉下滑的笨重眼镜框。

游短促吹了声口哨，拿出智能手机靠近山姥切长义，“机会难得，介意我合拍一张照片纪念吗？”

看着手机屏幕上倒影出的自己与少年审神者，山姥切长义主动伸出食指点击了显眼的圆圈。

「咔嚓」提示音响起，照片成型。

“你的邮箱多少？加个好友，我把照片发给你。”游低头熟练玩弄手机。

山姥切长义熟练报出一串音节，没多久自己携带的手机就传来了提示音，他面无表情点击通过，很快就收到了游发来的合照。

“现世人类好友间也是这样相处的？”山姥切长义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曾经也跟无数审神者一同外出做过相似任务，可是从未有人像游这样……会在自己伪装后主动要求合照。

想来大概是与年纪有关。

这般年纪的少年如果在现世校园学习，与相同年龄的同学正常结交好友，真正约定外出游玩便会像刚才那时自然而然提出合影纪念建议吧？

“应该是吧。”游笑容温和。

「应该是吧」？

山姥切长义一点点皱起眉头。

游的回应让他想起初见对方时，自己填写资料看着姓氏空缺一栏询问其全名，游那时也是用这样的语调，在姓氏后面加了个令人难辨真假的语气词。

“为什么？”不同上次，这回山姥切长义追问了缘故，“游不知道？”

“嗯。因为我没有朋友啊。”游毫不介意回应，“这些朋友间的相处都是听杏路告知与我的。”

“那么，杏路不是你的朋友？”山姥切长义不解。游在提到这个人名字时，神态与往常有着显然不同，再思考他所言话语，杏路应该与他相处不错。既然有这样特别之人存在，为何游要说自己没有朋友？

“杏路不是。”游摇头，神色认真不失温柔，“他是我的Master。”

“Master是不能成为朋友的。”

山姥切长义不懂，“那么，要怎样的人才能成为朋友？”

游直直对上山姥切长义的视线。

猝不及防的对视，山姥切长义怔怔看着神色稍显错愕的自己倒影在那双不显眼却像是子夜黑般似是要吞噬一切星空的眸中，随后那双眸子染上笑意，他立刻回过神并得到了自己所提问题的答案——

“只有彼此都真正需要朋友，才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