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人造的希望(1 / 2)狛哥的希望之旅首页

希望之峰学园,研究所某室。

一条条线从房间中的仪器内延伸出来,连接着另一端贴着白发少年的头部的电极片上。

“啪。”坐在一旁,翘着腿看着漫画的家伙突然合上手中的漫画书,不是很耐烦地看向姑且算是自己的病人,或者说实验品的人。

虽然不论是就对方穿得松松垮垮的衬衣,还是手里的漫画,都不怎么像是一个正经的研究员会有的画风,不过,他又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超高校级的神经学家,松田夜助,和狛枝凪斗同为77届的学生。

“好了,这次的数据已经采集完毕。”他将搭在矮桌上的腿收回,站起来走到那个机器旁边操作些什么。

“明明是我这种废物还厚着脸皮让松田君浪费时间来救治真的是让人羞愧。”作为病人的狛枝乖巧地将自己头上的电极片一个个摘下放好。

“我对你的羞愧不感兴趣,我们不过是一手交钱的关系罢了……额颞叶痴呆并发症,这个年纪的人倒是不常见——莫非你是那种外表不显年龄但其实是已经60+的老头吗?”松田夜助看着手中刚刚打印出的报告单,像女性一样精致的脸上充斥着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倒是毒舌的很。

“哈哈,怎么会?”即使被这样说也完全不生气的狛枝笑着解释,“只是恰巧罢了……”

把一般人称得上严重的疾病轻描淡写地称作恰巧。

松田夜助翻了一下对方的病例单子:恶性淋巴癌晚期以及额颞叶痴呆并发症。就普通人而言,的确是换上哪怕一个就足够称得上十分不幸的命运了。

不过……他偏头回想了一下。

这个家伙,的确是以“超高校级的幸运”入学的吧?

算了,与我无关。

他只是担心另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就已经用尽全部精力了,至于这个只是堪堪称得上同期的家伙,也就是出手很是大方罢了。

“之后的治疗方案还要配合超高校级的外科医生那边关于你的淋巴癌的方案合作讨论,”松田夜助一只手扶着额头,他对这个工作本身倒是很认真,或者说,他对于这种肥羊其实也没太大的意见,“下次叫你再过来,现在你可以走了。”

“嗯,其实在近几年不会死掉就好了……不过这么说的话就是对松田君超高校级的能力侮辱了吧,总之,能够切身体会超高校级的神经学家的治疗,这也是我的幸运吧?”狛枝全然不在意松田夜助不上心的态度,作为一个病人,反而神采奕奕地用一般来讲绝对奇怪过头的词来定义自己的病痛。

“随便你,”松田夜助对这种发疯的状态不予评价,实际上他身边的某个人已经足够奇怪,以至于他的确没有精力去关心其他的家伙是怎样的,总之……“不要忘记付款就可以了。”

对方给的研究投资经费对于他的病情治疗已经绰绰有余了。

白发的少年微笑着接过病历单,离开了屋子。在他离开之后,对面不像研究员的超高校级神经学家又继续拿起漫画书,坐在他的天地里继续自己堕落的生活。

走出松田夜助的个人研究所,外面依旧冷冷清清的,原本和煦的阳光照在过分干净的走廊上都被中和了温暖的本质,显得冷淡而死板了。

虽然位于希望之峰学园本科学生所在的主校区,这里却并不像其他场所那样热闹。离开了松田夜助,这里仿佛就只有狛枝一个人一样。

“那么……今天我应该做些什么呢?”皮鞋踩在反着光的地砖上,在安静的空间中发出算不上清脆的响声。

希望之峰学园对于本科的学生极尽宽松,只要通过学期中的才能测试,平时做什么都不会受到管束。当然,将才能作为生命和生存意义的超高校级的学生们也不会浪费时间,大多数人都将时间用在锻炼自己的才能之上。

……这是就大部分的以“自身的才能”而进入希望之峰学园的学生而言的。

而狛枝凪斗与他们不同。

区别在于幸运这种才能本身就不似其他才能一样显而易见,更不必谈锻炼了。

因此,“超高校级的幸运”在这个学园之中其实算得上是无所事事的,这也是拉开狛枝凪斗与其他的才能者们的原因之一──他们本就不是对等的存在,并不是让自己“成为”那些人一样的人,而是仅仅在一旁悲惨地旁观着。

如果没有遇到管理者的话,他大概会为了看到更多才能的出色的瞬间而做出些什么在大众眼中看起来是激烈的举动吧。

──毕竟,如果仅仅是旁观的话,只能看到这种程度的希望也太悲惨了。

他追求的,并不是单单的“那种程度”的希望,而是最棒最美妙的,绝对的希望才对。

不过,既然是假设,就证明它不过是不成立的妄想罢了。现实就是狛枝的的确确遇到了奇怪的,自称世界管理者的家伙,并且奇妙地在不同的世界中看到不同的风景,看到不同世界之中的希望之光。

这样的幸运……到底要怎样的不幸才能与之相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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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平静而毫无意义的一天。

不怎么走心的教室终于掐着下课的铃声讲完了最后的一点照本宣科的内容。

穿着黑色的制服的学生们两两三三地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而后结伴离开。

在这一片可以说充满青春日常气息的教室中,唯有坐在窗边的棕发男生显得沉默压抑,格格不入。

但是,或者说,并不是其他的人们排斥了他,而是他自己选择了拒绝其他的人。

而让自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远方,花坛与树丛之后,耸立而起的既庄严又肃穆的建筑——本科大楼。

“那个家伙根本没有才能……”

“明明家里也没什么钱,却非要进入预备学科……”

无数记忆中恼人的话语仿佛老旧的唱片一样再次在脑海中,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日向的心头,将他心底一切隐秘的想法都毫不留情地碾压出来,曝露在阳光下,晒出腐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