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手法照样瞒不住朱标,他很快追上去。
“娘子”
薛瑞一觉起来,找不到自己的妻子,迷茫的在身侧摸了摸。他心中既有对睡得如此之沉的不解,也有对白娘不见的恐慌和担忧,越想越着急后,忍不住想从床上翻身下来。
“薛郎,我在”
白娘匆匆闯进屋内,衣裙在空中飞舞出急促的弧度,她风一样飘进里间,回应爱人的呼唤,安抚道“我准备早饭去了,薛郎,你饿不饿”
“我不饿。”薛瑞道,“我担心你,那天的事情,我怎么样想也不对劲,镇妖司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我们不若去城外躲一躲吧。”
“你这样的身体,我哪里舍得你操劳”白娘抱住薛瑞,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我打听过了,那是皇帝新建的紫禁城在施工呢,无论如何与我们也没有关系,他们不会找来的。”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拖累了你呢”薛瑞道,“如果没有我,你还会快活地生活在山里,每日吃些果子,喝点露水,也很快活,如今住在这繁华的城里,反而是束缚了你的心。”
“我的心早就牵挂在你身上了。”
薛瑞于是不说话了,看不见的眼睛里露出很温柔的爱意。
“来,薛郎,先喝点水吧。”白娘从怀里掏出紫玉杯,一点点喂给薛瑞,喝完了一杯水,他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
喝完了水,他才觉出不对,神色大变“你手里拿的是不是紫玉杯”
白娘镇静道“怎么可能我答应过你不会把它们挖出来的。”
“真的么”
“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只不过是前段时间叫卖到门前的小贩新卖给我的杯子,与紫玉杯的样式有些相似罢了。”白娘面不改色,看样子该回什么话已经在她心里预先排练了很多遍,“这么多年过去,现如今连琉璃也不是很珍贵了,杯子的款式又怎么会不变呢”
薛瑞的神色剧烈变动着,片刻后平静下来,他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相信了自己的妻子。
“我只是听说有许多人都在秦淮河里看到了硕大的铁绿色乌龟。”薛瑞断断续续说着话,“那一定是乌品。它得到了新朝的认可,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出现。”
白娘沉默地听着。
“也许有一天它们会和镇妖司说出实情,甚至已经说了现在就有人在盯着我们”
“薛郎,你想得太多了,我答应你,能不出去,我便不出去了,我呆在家里和你安心养病。”白娘知道生了病后会患得患失,敏感许多,她决心要包容丈夫。
薛瑞点点头,顺着白娘的手劲躺倒下去。
白娘坐在床沿上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挥袖子,撒下一片晶莹的粉末,薛瑞吸进鼻子里去以后,呼吸逐渐平稳,即使请来一支红白喜事专用的乐队,也叫不醒他了。
祉敕见状赶紧对朱标道“老大,这回能动手了吧。这证据确凿啊,他们俩害怕乌品,肯定因为小偷害怕看见苦主。现在又窝里斗,女的把男的弄晕了,我们还省事儿呢。”
“再看看。”朱标道。
“她去厨房了”
白娘离开卧室,走到院子里,果然进了厨房。厨房的面积不大,夹在院墙中间,里面放着几个大柜子,用来装锅碗瓢盆等物,墙角还有米缸和榨菜坛子,物品堆积着,能见度很低,白娘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到底还是害怕薛瑞发现她撒了谎。
“薛郎,你要原谅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琉璃碗拿出来放在地上,张口咬破了手指尖,逼着精血一滴滴淌在碗中,直到快要溢出来才停住。大量血色的雾气从里面蒸腾出来,缓缓消散在空气里,碗中剩下的血液好像透明的水干净。
朱标称赞道“不愧是琉璃,竟然有这样的功用。”
做完了这些,白娘本来健康自然的皮肤变成了土灰色,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装满鲜血的琉璃碗拿起来,竟然是连这么一点重量都承受不了了。
从来没和母碗谈过恋爱的祉敕终于咂摸出一点剧情来,它说道“这妖精能为了丈夫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很少见,人妖有别,在一起会伤了天和,那什么薛郎应该是阳气被这个白娘给慢慢夺走了吧,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想伤害对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分又不舍得分开,在一起又会难受。”祉敕道,“大道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