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常念带着人到了寿康宫,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惹事儿的,尤其是前一天刚打完郑贵妃闹得沸沸扬扬的。
苏公公瞧见了,抿了抿唇,然后堆起满脸的褶子,笑得和老菊花一样灿烂,“皇后娘娘怎么有空来寿康宫了?”
戚常念微微一笑,“许久不见母后,甚是想念,所以本宫来瞧瞧她,给她请安。”
苏公公堆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太后近来诚心礼佛,需要闭关修心,娘娘的心意奴才代太后心领了,只是恐怕不能接待娘娘了。”
“这样啊……”戚常念摸着自己的下巴略一思忖。
苏公公续道:“是,还请皇后娘娘多多海涵。奴才会和太后、”
“刚好我最近也看了几本佛经,那个什么般若……”
“般若波罗蜜心经。”春草接话道。
“啊对,就是这个,本宫也看了这本经书,可甚是不解,正巧今日来了,就烦请太后解惑了。”她一个眼神,明潇就直接推着轮椅往里进,苏公公想拦可也不敢太过放肆。
一行人进了寿康宫里面,戚常念环顾四周,扫视了一圈,表面上看去这四周装饰肃穆庄严,她挑了挑眉,老太婆还挺能装。
戚常念随意地摸起旁边一个花瓶,眉眼清淡地笑了笑,“汝窑的白瓷,太后真是好福气。”
明潇在心底默记,“要砸的第一件。”
“嘿嘿。”苏公公在一旁陪着干笑了两声,胆战心惊地看着戚常念把玩,生怕她失手给摔碎了。这白瓷色泽纯净,可是太后最喜欢的一个花瓶,便是那汝窑也烧不出第二件这样好的白瓷了,价值连城呢。
他给旁边的宫女递了个眼色,立马有人端着茶上来,苏公公谄媚道:“皇后娘娘,要不您先喝杯茶吧?若是娘娘诚心与太后商谈佛经,老奴便斗胆去通禀一声。”
戚常念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眼珠子在屋里头乱晃,接过茶杯又是一声轻笑,她举起来茶杯仔细端详,然后道:“哥窑的冰裂纹,啧,烧得果然别致。”
明潇:“第二件。”
苏公公呼吸一滞,瞪了一眼端茶水的宫女,可一想寿康宫里的茶具几乎都是上好的瓷器,这套哥窑的冰裂纹茶具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苏公公陪笑道:“那老奴去通禀太后,娘娘稍等。”
戚常念喝着茶摆摆手,让他去。
苏公公悄悄退去,和旁边的奴才递个眼神,让他们看着皇后,这才安心离开。
他一走,戚常念就更肆意妄为了,直接指着墙上那幅画,道:“本宫看不清上面的字,取下来给本宫瞧瞧。”
寿康宫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动手,还是明潇一跃就把画取了下来,交到戚常念手里,可那画上竟还有灰尘,戚常念不满地撇开脸,嫌弃地把那画就给扔开了。
接下来她更是如法炮制,自己拿得到的,直接叫春草推着她去拿,拿不到的便是明潇拿下来给她把玩,寿康宫的人瞧着脸色都白了,可碍于这么多人又是皇后根本不敢阻拦,只能是在身后小心护着,跟着收拾,恢复原样,好在是还没造成什么乱子。
而明潇更是简洁,直接在心底数:“三、四、五……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眼见着天色沉下来了,可苏公公还没回来,戚常念拿着手里的玉骨扇轻轻一笑,淡道:“差不多了,就这些吧。”
她随意往地下一扔,拿名师所做的玉骨扇就直接碎了,戚常念状似很惊讶地喊:“哎呀,怎么办,碎了!”
寿康宫的一个小太监刚要走过来将玉骨扇捡起,说无碍,就见其他人一瞬间散开,然后屋子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
寿康宫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什么汝窑白瓷花瓶啊,哥窑茶具啊,前朝名师的画作啊,全都稀碎,在眼前化为尘土。
躲在后厅的苏公公听见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去了,结果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幕,瞬间气血上涌,头皮发麻。
他一跃到明潇眼前,想抓住她摔东西的手,却被她躲开了,二人直接在屋里就打起来了。
戚常念冷哼一声,“老东西,躲我,哼——”
她招招手,春草直接推着她先走一步,远离战场,无人敢拦。
而身后的明潇边打架还边记着,“二十九……”
这苏公公的武功确不在她之下,可她并不为打赢他,只为砸东西,她将人引到一幅百鸟朝凤图的屏风前,苏公公要抓她,她起身一跃,跑到了屏风后,而苏公公一手直接捅破了屏风。
明潇:“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