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抱有欣赏的态度,一时晃了神也很正常。
晨潇暗暗想着,不再纠结于这些莫名的心思。
卿晚低下头来拨弄着琴弦,凝滞的琴音便又缓缓流动起来。
晨潇仍站在原地细细聆听着,正想走上前去时,忽觉琴声陡然凌厉起来,似带着阵阵杀意。她赶紧侧身向一旁躲去,而适才站过的地方,一小截树枝被利落地砍下。
晨潇稳了稳心神,不解道:“师尊,你这是何意?”
她最近可没犯什么错吧。
“原来知道躲开啊。”卿晚站起身来,眉眼含笑,“看你呆呆傻傻地站在哪里老半天,我还以为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脸上才消减下去的热度又再度攀了上来,晨潇眨眨眼,不自在道:“咳,我这不是在欣赏师尊的琴音嘛。”
“不过说起来,我这次任务的确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晨潇叹了口气,将那日月双刃拿了出来,一五一十地说起这些天的经历。
提及仇雨妍,晨潇顿了片刻,而后感慨道:“情这一字,当真值得吗?”
“不管怎样,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罢了。”卿晚摇摇头,“我们无权评判。”
“师尊,我无法理解。”晨潇垂眸,低声道,“我只是感到可惜。”
“我的娘亲也是这样。明明当年在我刚出生时,我父亲便弃我们而去。她却仍一直痴痴地等着他,固执地跟我说,我父亲是有苦衷的。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他一定会回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男人却连一封书信也未曾寄回。”
“师尊,我真的不懂。”想到过往她们娘俩经历的种种,晨潇只觉心中悲痛,“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留恋的!”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晨潇低下头去,佯装无事地抹掉眼角溢出的泪花。
好歹自己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什么没经历过。如今竟这样哭了出来,实在是有些丢人。
卿晚似乎被晨潇的反应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抬着手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后,她忽然将晨潇搂到怀里,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我没有经历过这些,或许也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你的心情。你要是想哭的话,就这样在我怀里哭个够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晨潇挣开卿晚的手怨道,随即又扯出一抹真心的笑意,“师尊,谢谢你。”
“说起来,我对师尊你的家世背景算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晨潇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伸手拍了拍另一个,示意卿晚也跟着坐过来,“不知道师尊,愿不愿意同我讲一讲?”
卿晚无奈地看了眼这情绪变化比翻书还快的徒弟,顺从地坐下后说道:“我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生在......大概算修行世家吧,父亲和母亲对我都有着很高的期望,为我定好了之后的人生轨迹。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却也没有胆量去反抗这一切。”
......
“我算是,一个懦弱,又无趣至极之人吧。”卿晚淡淡道,随即转头看向晨潇,“其实有的时候,我反倒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
晨潇想到自己前世的结局,暗自摇摇头。那可没什么好羡慕的。
“好了,话也聊了这么多了,早些去歇息吧。”卿晚站起身来,指向晨潇手里的匕首,“这日月双刃,你还是早些还给那柳思言为好。”
“我知道。”晨潇应道,目送着卿晚离去。
而后,晨潇进到自己房里,面色凝重地盯着那对匕首。
良久后,她用自己的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小口,将血液滴在那日月双刃上。奇怪的是,这次刀身不再震动,没了任何反应。
晨潇又拿起那对匕首试试了,仍是宛如废铁一般。
看来,之前那次或许只是仇雨妍施了什么法术,碰巧吧。
总归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
晨潇将日月双刃收好,纠结许久的心终于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