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云玡一通搅和,卫元帝也没那么生气了,他看和翊一脸的血,特准他们留宿,又吩咐冯吉春给和翊找太医。
问到住在哪里的时候,卫元帝沉吟一番:“就住霜华宫吧。”
冯吉春一愣,答了是,带着两人下去了。
冯吉春属实没想到卫元帝会气得打伤和翊,不过都气到这份上,却留他在宫里小住,也是奇怪了。
霜华宫是和翊母妃的寝宫,闲置了快十年,如今让和翊住进去是否有什么深意?
他身后和翊脸臭的要命,云玡则优哉游哉一点也不害怕。
穿过御花园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正和御史大夫钱争的女儿逛花园的和煦,可谓是冤家路窄,和煦看见和翊与云玡,跟钱家小姐谈笑风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冯吉春朝和煦见了礼,和煦对和翊幸灾乐祸道:“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又惹父皇生气了?”
和翊挂着一脸的血:“关你屁事?”
他这么粗鄙,立刻惹恼了和煦,和煦负手冷笑:“的确不管我的事,你没个体统的天不怕地不怕,不把我这兄长放在眼里,也只有父皇才制得住你,速速滚出宫吧,少在孤面前碍眼。”
和翊哼笑:“偏不巧,我得过几日才能滚。”
和煦脸色一变,不敢相信地看向冯吉春,冯吉春憨憨笑了:“太子殿下,陛下的意思是先留五皇子在宫里住几天。”
和煦攥紧拳,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云玡看在眼中,歪头对他身后的女子说:“太子殿下,这位小姐是?”
那女子眼睫一颤,显然是受宠若惊。
和煦有些不自然,板着脸道:“哦,是御史大夫钱争的女儿,思浓,来见过云家公子。”
钱思浓上前福了一福:“小女钱思浓。”说完便退到和煦身后去了,有些害羞地牵着和煦的袖子。
和煦身体僵了僵,没有拒绝。
云玡听这名字,心里大概有了计较,钱思浓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更是和煦的远房表妹,听闻谢皇后很喜欢她,想许给和煦做侧妃。
不过嘛,带着姑娘逛花园,想必就是为了相亲吧。
和煦按捺下心虚,低声道:“长生,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不如跟我回东宫去?咱们晚上促膝长谈一番,也好……”也好解一解相思之苦。他很想念云玡,知道云玡跟和翊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更是抓心挠肝地想见他。
钱思浓欲言又止:“殿下,我们不是……”
和煦说好了下午要陪她去护国寺礼佛,然后再去钱家小住一两日,母亲嘱咐过这次一定要带太子殿下回去,倘若邀请云玡去东宫,那他们的行程岂不是要取消?
所幸云玡淡笑道:“殿下有佳人在侧,还是先陪钱家小姐,反正我与五皇子会在宫里多待几日,您得了空我再去拜访。”
和煦脸一沉,在他看来,云玡这个举动就是为了和翊放弃了他,他看向和翊,和翊目光中透着讥讽。
和煦:……
钱思浓期待地拉了拉他的胳膊,难以掩饰小女儿情态:“殿下,咱们走吧,还得给皇后娘娘请安去呢。”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和煦,他不悦地一摆手,甩开钱思浓离开了。钱思浓大为尴尬,福一福身便去追了,边追边叫太子殿下。
云玡笑盈盈地:“冯公公,咱们快走吧,我瞧五皇子这伤还是得尽快处理。”
冯吉春擦擦额汗,他刚才生怕和煦跟和翊打起来,太子殿下脾气不好,和翊更不是吃素的,万一动起手,主子们生气奴才们受气。他年纪大了也不想钻营什么,只想抱着卫元帝的大腿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这样一想,不禁多看云玡两眼,这云家的小公子,可真是心大。
到霜华宫时,太医早就候在殿中,另有几个宫女太监在洒扫。太医给和翊包扎后,冯吉春火速溜了,云玡关了门,回身伸手笑道:“怎么谢谢我呀,皇子殿下?”
和翊嘴角扯了扯,将腰间系着的一块碧玉挂件放到他手心。
几日前和翊问云玡有没有进宫并住进霜华宫的方法,云玡想了想,让他去和薛山鸣打一架。
薛空鸣刚正忠烈,得知弟弟和和翊打架,势必会进宫请罪,卫元帝顾忌颜面和坊间流言,必一定会传和翊入宫问话,不论他安抚还是责问和翊,都算是达到目的。
只是没想到薛山鸣胆大包天,弄得场面失控,还险些暴露和翊武功的事。
进宫前,云玡特地叮嘱和翊顺心而为。
和翊一本正经:“你当真恨我,之前不许我和太子吵架都是假的,现在就不怕皇帝当场砍了我。”
云玡笑得打跌:“看不出五皇子不仅心眼小还多疑。放心,你身份敏感,如果死了,岂不是坐实流言?更何况,千万不要低估一个男人的征服欲,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个皇帝。不过你若愿意抱着陛下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思慕之情,我也不拦你。”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只可怜了虎威那一顿毒打。
和翊在大殿内的地砖上敲来敲去,敲到墙角的一处时,他把砖掀开,从地洞里拿出个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