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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从前也有过在车上等叮当的情况,或者说,经常,但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在车里,车里除了挡风玻璃其他几面窗都贴了发防窥防晒单向透视膜,这让她有一种自我造就的感觉感。

她通常是坐在驾驶座,有时候也会看看电视刷刷短视频,但大多时候还是观察来往行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每个人的世界都不止他们一个人在生活,只是她,总是一个人。

可如今,她特有的安全区域里,也进了一个人。

这让满月在微微不适应之余有几分特殊的慰藉,就好像,她突然之间,和大家成为了一种人。

她没有变得特殊,也没有在生病。

她想着,扭头看向满弈,满弈刚刚还说看电视,这会儿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满月小心翼翼打开暖风,又开了一点点窗户,这才玩自己的手机。

第一反应是打开微博,打开以后愣一下,因为她以前登微博都是有目的的,要么打卡,要么发博,今天……

好像是习惯。

这个想法让满月再次一愣,她不由得想,她和八-六聊天已经成为习惯了吗?他们明明也没有很经常地在聊天吧?甚至,他们都没有知道彼此太多信息,这样的习惯,应该继续维护吗?

满月还在出神,出神间点进私信,最新一条信息还是八-六的那条严肃板正的道歉信息,当时她因为满弈的打岔忘记回了,导致滞留时间太久。

八-六不会误会她没有原谅他吧?

满月忽然没来由得有些急,可回什么呢?

原谅他了?

这显得她好高高在上,明明是她的问题,八-六的行为并没有像他自己反省的那么严重,她不能仗着对方道德标准高就真的顺势而为。

可她当时又确确实实有觉得被冒犯到。

唉。

好难。

网络社交已经那么难了,她根本不敢想,如果和八-六见面——

满月一滞,几秒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涨红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脸红,但就是控制不住的面颊升温。

甚至眼睛也被逼得有点湿红。

她抿着唇,手指不小心滑动屏幕,页面出现之前八-六发的猫图,她不可避免地再次把视线重点放在角落里的手上,恍恍惚惚盯了好久,才终于肯下定决心给八-六回复。

她说:不客气吧。

这样说……可以吧?

八-六能察觉到她是在抖机灵吗?

满月还在思考要不要撤回,再思考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秒回了。

八-六:你太客气了。

心满月足:是你太客气了。

八-六:确实,我已经在思考别的方案了。

满月没忍住笑出声,她趴在方向盘上,像上学的时候趴在桌上偷偷玩手机那样。

心满月足:医生都那么严谨吗?

八-六:也许这方面只有我如此。

心满月足:好自恋。

八-六:保证实物与表述一致。

满月轻轻咬住了唇瓣,几乎至于本能地问:你在哪个城市啊?

八-六没回了。

很突然地没回了。

最开始,满月还在紧张,心跳呼吸都不受控制,她想了无数个八-六会回答的答案,可她唯独没想到八-六会不回。

就好像,她潜意识里已经默认,八-六一定是有求必应的。

可他这次没有。

他也要保护隐私。

是她逾越了。

如果说等消息的时候,一颗心像缓缓升至高空,那现在,就是瞬间抛回最低点。

巨大的落差让整个人很难适应。

满月拿着手机,敲敲打打键盘很久,最后一个字也没说,默默关上了手机。

猫洗澡一般耗时都比较久,再加上叮当是长毛猫,在烘干箱里待个三四个小时基本属于常规操作。

满弈一觉睡醒都六点半了,他迷迷糊糊扭头问:“天都黑了啊。”

满月一直没睡,也没看剧,就发呆,闻声回神说:“嗯,冬天天黑得早。”

“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是还没洗好吗?”满弈问。

“应该还没有,好了该喊我们了。”

满弈疲累地伸个懒腰,“不行,我得下去蹦跶两下。”

满月点头。

满弈刚醒,脑子不够清醒,实在没注意到满月情绪有哪里不对,他蹦蹦跳跳地进店里,跟老板打招呼。

“姐,我们家叮当好了吗?”

南舒闻声抬头,看到是跟满月一起来的那个小帅哥,登记的时候她就问了关系,是姐弟。

“快了,还有肚子下面的没干,刚刚抱出来用吹风机吹着呢。”

满弈闻声伸头凑去看,看到叮当正被工作人员控制得像头待宰的猪,靠在旁边笑得不行。

南舒心里挂念着晏清辉的人生大事,跟他闲聊:“之前没见过你啊,你不是她亲弟啊?”